逊文还在观里忙着招呼上香的人,逊武已经来到他的身后,他都没有一丝反应。
“师兄,你暂且当下手里的活,我有急事要你帮我去办!”逊文放下刚拿起的茶碗。
“师弟什么事啊?”逊文刚问完,逊武没有马上回答,拉起他的手,进了厢房。
“师兄,帮我去陈府跑一趟,一定要见到陈雷霆,把这份信亲手交给他!事关众人的身家性命!不可大意!你再拿上修建水窖的账单,借着送账单,将信速速交与陈雷霆,交信之后,你就快快离开!不敢耽搁!”说完,逊武从怀里拿出刚才写好的那封信,还有一沓账单。逊文心里明白,师弟不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不会让自己出去冒险送信的,他肯定是遇到棘手的难题了。他没有开口问逊武出了什么事情,只是平静自然地答应道,“放心吧!你等着我,我送到马上就回来!”
逊武目送逊文骑上老乡的驴,直至他的背影消失,才回到观中。
逊文到了陈府,递上名帖,管家很快带逊文进府,刚进了大门,却碰见了二夫人。逊文正要行礼,没有想到,二夫人竟开口先说话了。
“我没有记错!这是德清观的逊文道长吧?”二夫人故作寒暄,其实逊文一进门,她早就盯上了逊文。
“夫人真是好记性!”逊文赞道。
“道长的粗茶和素斋,那可是一绝啊!我怎么能忘记?今日来府上,有何贵干?”二夫人问道。
“贫道来给大人送修建水窖的账单?”逊文不紧不慢地说道。
“账单?”二夫人反问道。
逊文看出了二夫人的心思,是想看看他到底带来了些什么。于是,麻利地从挎包里,拿出了那厚厚的一沓账单,呈给二夫人过目!
“我只是问问,就不用让我看了!”二夫人边说不看,手却忍不住,草草翻了几下!只是一些再平常不过的流水账,还给了逊文。
“夫人没有什么事,那贫道就告辞了!”逊文给二夫人行了个礼,由管家带着进了陈雷霆的书房。
陈雷霆和逊武商定农历二十举事之后,每日心神不宁。没事的时候,一个人喜欢在书房里静静呆着,喝喝茶,看看王查理翻译的西洋革命读本!听到管家呈报,逊文求见,陈雷霆很是敏感,料定必是十万火急的事情,要不逊武是不会让自己的师兄亲自来送信的。
“老爷,逊文道长到了!”管家在门外禀报。
“快请他进来!”陈雷霆吩咐道。
刚才二夫人看过的一沓账单,逊文还拿在手里,没有赶上收拾,一进屋赶紧从自己的道冠里,掏出那封信,交与陈雷霆,行礼说道,“大人,这封信是我师弟让我给您的!”
“逊文道长,你怎么手里还拿着账单?难道路上出了些状况?”陈雷霆担心地问道。
“一路顺利!这账单是刚才夫人碰见了,感到好奇,随便翻看了翻看!”逊武微笑着说道。
“她没有为难你吧?”陈雷霆又问道。
“还好!”逊文说完,又接着说道,“大人!既然信已安全送到,贫道告辞了!”
“那好!本官就不留你了!请!”陈雷霆吩咐管家把逊文送出府。
陈雷霆展开信,看过之后,大惊失色!自言自语道,“吾等性命,差点葬送在一帮倭寇之手!为今之计,只有召集所有标统,解除操弋一干死党的武装,方可保大事可成!”于是,马上吩咐管家把王查理叫来。
“大人,有何急事?”王查理一进来便问。
“你看!”陈雷霆将逊文送来的信,递给了王查理。
王查理仔细看完之后,神情凝重,对陈雷霆说道,“都怪我察人不严,酿成大祸!”
“王先生,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为今之计,我们要召集所有标统,解除忠于操弋的那些标统兵权!”陈雷霆说道。
“大人,我之前在新军中发展的军官,都是有胆有识的有为青年,可以信任!”王查理提醒后,拿出一份名单,交与了陈雷霆。
“本官明白!其实本官对你们私下在新军发展党员,略有耳闻,只是没有想到,你们如此厉害!就连本官最信任的几个标统,竟然全成了革命党!”陈雷霆感慨道。
“革命是人心所向!大人乃顺应世界潮流的英雄!对于革命的功绩,必将彪炳千古!”王查理安慰道。
陈雷霆没有再说话,从衣架上取下军服,喊道,“来人呐!”
贴身侍卫小步跑进来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传本官的命令!所有标统在忠武堂集合!本官随后就到!”
“卑职得令!”侍卫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