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将近,长石城中的起凤街人头攒动,一众路人围在街边的一面墙前,七嘴八舌地议论。不一会他们身后传来几声笑骂。大伙顿时都往后扭头,看是几个流里流气的泼皮,立刻闪到两侧。
“哥几个过去看看,这长石城究竟出什么事了?”带头的嚷道。剩下的几个泼皮涌过去,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全部散去。
那墙上所贴的,正是陈跛子起早备好的告示。几个泼皮边看边笑,看完便向那带头的禀道。
“大哥,果然出了大事!”一个泼皮惊呼。
“我们天天在长石城中转悠,能出什么大事?”带头的泼皮不以为然。
“戴神父又回到育婴堂了!”那泼皮道明了告示。
带头的自然不信,快步凑到告示前,看了个仔细,片刻才愤愤地说道。
“怎么可能?那个洋和尚昨晚是被我们押送到府衙的,过了一天一宿,他怎么就被放出来了?”
“大哥,世事难料!那洋和尚再是一个羊羔子,毕竟也是洋人不是,说不定知府大人惧怕洋人,将他放了出来,也说不定!”刚才那泼皮猜测道。
“奶奶的!这帮洋鬼子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要真是你说的那样,我们这么多天的忙活,岂不是白费了!”带头的有些担心,不禁叹道。
“大哥,事不宜迟,我们去看看再说!”泼皮又说。
带头的急忙点点头。
“也好!若真是那洋和尚回来了!我们还要给他好看!要不然,日后在这长石城中,我们一众兄弟何以在他人面前立威?”
“大哥说的极是!”几个泼皮齐声说完,请大哥带头,紧随其后,速速离开了起风街。之前围观的百姓见他们离开,都又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议论……
辛云和陈跛子在堂中等着着急。清风却仍旧不慌不忙,看日头到了正午,先嘱咐陈跛子做饭,招呼好堂中的孩子们,不再去管告示之事。
“师父,这都吃晌午饭了!他们不会来了!”辛云失望地说。
“先吃饭……待会再说!”清风心平气和,不急不躁。
陈跛子身手麻利,片刻做好了饭食,把孩子们安顿好。给清风师徒二人端来两份。
“天师,小师傅,你们也吃点!”
“陈叔,我吃不下!”辛云急在心里,没有胃口。
“这怎么能行?吃饱了饭,我们再想其他办法!人是铁饭是钢!”陈跛子安慰道,其实他心里比辛云还急。
“陈大哥说的没错!先吃饱了!才有力气!”清风心平气和地说完,端起陈跛子送来的饭食,细嚼慢咽地吃了起来。
辛云不禁在心里叹道,师父真是心大,都这时候了,一点都不心急。
陈跛子也瞪大了眼睛,看着清风。
“你们也快吃啊!待会有客到访,我们得有力气!”清风边吃边说。
辛云和陈跛子互相看看对方,不知清风的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片刻之后,二人耐不住清风的劝说,都吃了一点。
正午的日头,火辣辣地晒着昨晚积下的雨水,腾腾的热气直冒。坐在育婴堂中,人都能感到湿热。
远远出现几个身影,他们径直冲育婴堂而来。辛云和陈跛子此时已不再去看堂外,坐在板凳上,打起了瞌睡。
“有没有喘气的?”一个油腔滑调的喊声传来,辛云和陈跛子突然惊醒,却发现清风已经不在堂内。
“几位有何贵干?”堂外传来清风的答话。
“我们是不是走错了地方?这是洋和尚的育婴堂吗?”又有人不怀好意,调侃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