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阁老脸色难看:“薄膺那老东西在帮萧家?”
“应该不是。”
旁边有道声音传来,不染半点戾气,而端着茶杯的那人竟是本该禁足在府中的豫国公。
他说:“薄膺向来不掺合朝中的事情,薄家更是保持中立。”
“他要是肯帮谢云宴,当初临川之事,萧家走不到那一步,谢云宴也用不着铤而走险,去接赈灾的差事来替自己翻身。”
豫国公很清楚薄膺那人,说好听了,是明哲保身,说不好听了,就是自持清高,觉得他们争权夺利上不得台面,懒得跟着掺合。
只要不触及到薄家的利益,薄膺就绝不会出手偏帮。
当初对萧家如是,如今对他们也一样。
若他真帮着萧家,前段时间私盐之事暴露出来,庆帝动怒,薄膺就该落井下石,而且徐崇山接连出错,以薄膺老谋深算,要真对付他们。
他们哪儿有现在这么容易,怕早就麻烦缠身了。
“薄膺一直负责灾粮调运之事,那送信回京的又是相府的人,萧家过去打探消息也属正常。”
豫国公说完之后,才看向回话那人问道,“除此之外呢,萧家那边还有什么动静?”
那人摇摇头。
徐阁老听着这话只觉得心头着急:“那谢云宴下落不明,我的人查到他在去梁州之前,曾经送过东西回京,说不定那账本他早就送了回来。”
“眼下萧家做主的,就是那个苏锦沅,不如派人将她抓了来,我就不信问不出来那东西的下落……”
“问出来之后呢,把人杀了?”
豫国公端着茶盏,看着神色一僵的徐阁老,
“你也一大把年纪了,做什么事情怎么还这么急躁,先不说那账本那么重要,谢云宴未必会放心交给旁人,就算真在那苏锦沅手上。”
“你这么把人绑了,难不成还打算拿着她去换账本,或者是派人强闯萧家一回?到时别说是账本,怕是连你自个儿都得赔了进去。”
“那萧家可不是平头百姓,随便你拿捏的。”
徐阁老被豫国公的话说是老脸一青,顿怒道,“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等着不成?”
“国公爷,别人不知道那账本是什么东西,难道你也不知道?!那账本要是真被送回京城,让陛下看到,会惹出多大祸事!”
豫国公见他动了怒气,出言安抚:“你着急什么,我又没说真的什么都不做。你绑苏锦沅肯定不行,不过夜闯萧家,倒不是不行。”
“什么意思?”徐阁老一愣。
豫国公看着他:“谢云宴刚出事,那送信回京的人既是从梁州来的,那萧家和薄膺估计都已经知道了那账本的事情。”
“如果账本真的已经被送回了京城,你说萧家会自己捏着,还是想办法交给旁人,让人递交天听?”
徐阁老目光闪烁。
如果谢云宴没出事,他们肯定会自己拿着,可谢云宴已经失踪。
萧家上下都是老弱妇孺,离开谢云宴后,就没有一个能担事的,若有人在这个时候夜闯萧家,为着账本伤人,换成是他自己,也会觉得那东西放在萧家已经不安全。
必定会交给自己信任的人保管,或者想办法送进宫中。
而这个人……
徐阁老猛的抬头:“汪光中?”
豫国公笑了声。
徐阁老猛的就冷静下来,心思急转,瞬间就有了办法,他直接朝外沉声说道:“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