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志虎脸色难看至极,他没留意到谢云宴话中的不对劲,只全副心神都在这突然出现刺杀谢云宴的人身上。
他没想到居然有人混进他府上行刺谢云宴。
谢云宴虽然已经没有官职在身,可他却是萧家的人,他要是真的死在他们温家,他麻烦就大了去了。
“是我太过大意,竟是让人混进了府中。”
温志虎低声道,
“好在谢大人没事,否则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实在是……”
他说的情真意切,脸上的后怕也丝毫做不得假,他是真的怕谢云宴出事,天知道刚才听到下人来报,说谢云宴住处进了贼人,他与人打斗时。
温志虎满脑子就一个念头,谢云宴千万不能出事,他急匆匆跑过来时,鞋掉了一只都顾不得什么。
谢云宴闻言说道:“不是你大意,我倒是觉得是有人故意想要我的命,这人是有备而来的,对温大人府中地形更是十分熟悉。”
“我也看过温大人这府中护卫,可谓是极为严密,可这般情况下他还能犹如无人之地,若非我与春回联手,怕还留不住他……”
他说话间走到那人身旁,抬脚踢了一下,
“先是温大人遇刺,紧接着又是我,我倒是要看看,到底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温家动手。”
将趴在落地的人踢翻过来时,谢云宴抽出他后背长剑,直接挑开了那人脸上蒙着的黑布,等露出有些血淋淋的脸时。
他脸色沉凝,显然觉得这人面貌十分陌生。
倒是温志虎,眼皮猛的一跳,险些失色。
“温大人,这人你可认识?”谢云宴突然扭头。
“不认识。”
温志虎脱口说道,等说完之后才察觉到自己反应有些过激,连忙压下心中震愕,缓和了语气皱眉说道,
“我没见过此人,瞧着也极为面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
他说完还朝着周围看了一眼,那些护院和温家的下人也都是纷纷摇头,表示都没见过这人。
谢云宴闻言目光冷凝:“那就怪了,好端端的,他怎会突然刺杀我?”
他紧皱着眉心,
“我来仙阳也有这么长时间了,从未遇到过半点麻烦,今夜不过是因醉酒在温家留宿,居然就遇到这种事情。”
谢云宴脸上还留着一丝酒气,低声喃喃,
“要不是知道我死在这里对温大人没有好处,我都怀疑是温大人容不下我……”
温志虎心中一“咯噔”,急声说道:“谢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与谢大人无冤无仇,你之前还曾救过我跟高安性命,我又怎会做这种事情伤及谢大人?”
谢云宴听着他的话后,想了想觉得也是,可是瞧着地上那具尸体却依旧觉得烦闷。
酒后醉意熏人,他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声音沉闷的说道:“好了,我也就是随口说说,咱们又没嫌隙,算起来更是同僚,都是替圣上办事的,你杀我做什么?”
他声音不高,说起“圣上”二字时,更是囫囵而过。
除了近在咫尺的温志虎听得清楚,落在旁人耳中时那两字便像是被消音了一样,根本听不甚清楚。
“你之前也被刺杀,如今又换成是我,这些人怕是真想让你落得个血光之灾,怕是冲着你来的,咱们眼下倒真成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谢云宴低声说完之后,摇摇头道,
“算了,我今夜还是回悦来楼去吧,你这府宅瞧着半点都不安全。”
温志虎脸上乍青乍白,倒不是因为谢云宴的话,而是这仙阳是他的地界。
哪怕他平日里表现的再谦逊,这里也是他的一亩三分地,可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袭击,还闹到了他的府宅中来。
他脸色阴沉了一瞬,开口道:
“谢大人,这些贼人胆大包天,恐怕不仅是冲着我来的,如今你没事,他们未必会善罢甘休。”
“之前的事情是我大意,才会让这些人混入了府中来,险些伤了谢大人,可你放心,稍后我定会重新安排好人保护好谢大人,绝不会再让同样的情况发生。”
“悦来楼不如温家安全,谢大人还是在此暂住,免得被贼人钻了空子。”
谢云宴闻言眉心紧皱。
春回低声道:“公子,温大人说的有道理,悦来楼那边人多眼杂,进进出出的人太多,万一这些人真不死心,到时候你岂不是危险。”
“不如就留在温家这边,想来他们一击不成,一时半会儿也不敢再来。”
谢云宴听着他的话,又见温志虎看着他,半晌才歇了要离开的话头。
温志虎松了口气,也不敢再让谢云宴住在厢房这边,怕他因为刚才的事情心中不舒服,连忙唤了管家过来,将人带到了内院别居。
那里就靠近温志虎的住处,却又是个单独的小院,离温家后院湖边不远。
温家下人领着谢云宴离开之后,温志虎的脸色才彻底阴沉了下来。
“爹!”
温思晴身上披着斗篷,匆匆赶过来时,长发都来不及挽起,就那么披在身后。
等瞧见那地上的血和躺在那里的尸体之后,她脸色顿变。
“爹,这是……”
“先让人把尸体处理了。”
温家的下人连忙上前,抬着地上的尸体出去,而温志虎则是领着温思晴回了书房那边。
遣散了所有的下人之后,让亲信守在院中,不准任何人靠近之后,温思晴刚关上了书房房门,就见那边温志虎抓着桌上的镇纸就猛的砸在了地上。
“方玮庸!!”
他咬牙切齿,眼睛瞪大时目眦欲裂。
“爹……”
温思晴吓了一跳,连忙开口,“您这是怎么了?”
温志虎喉间喘着粗气,胸口起伏时,眼中阴鸷至极:“刚才想杀谢云宴却被他反杀的那个刺客,是豫国公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