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蛋是没多大事儿了,这些天还不要给他吃太硬的东西,我这有半袋小米,给他开小灶吧。”秦明月又拿了个小袋子出来。
“这孩子都娇惯成什么样了,穷人家哪有那么多讲究,不用的,现在细粮谁家都不多,你拿回去。”鲁嫂是坚决不收。
“鲁嫂,这是给孩子的。孩子长身体呢,你不给他将养好了,那是一辈子的事。别推了,拿去吧。”秦明月坚持不肯再收回去。
“这也太多了吧,一个小屁孩能吃多少。”翠花过来看一眼说,“多少米也是熬,给李工顺便也带一份。”
说着她向鲁嫂挤了挤眼睛,鲁嫂恍然大悟,忙把小米接过去。
铁蛋突然推开身边的人,向门口飞奔。大家回头才看到,是李松石进来了。
因为铁蛋住在医院,又是秦明月护理,李松石不好意思去看,这是有些天没见铁蛋了。
铁蛋想他,他也想铁蛋。两个人抱在一起,就久久不肯分开。
等李松石把铁蛋放到地上时,一大一小都流泪了。
铁蛋住院时,还练字写作业了,拉着李松石往里走,急着给他看。
秦明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木头人一样。她心里怕,怕李松石再撵她离开,如果真是这样,她只怕再也没有勇气来了。
李松石离她越来越近,她已经能闻到他身上那特殊的气息,像冬天里的松针,清香又飘忽。
秦明月的小心脏怦怦乱跳,好像在等待审判。
不止是她,整个宿舍都安静下来。
只有李松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他听不见。在跟秦明月擦身而过的瞬间,他吐出生硬的两个字,“谢谢。”
他的声音并不小,只是他听不到,不知道罢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宿舍又活过来了,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也说不好为什么高兴。
秦明月咬着嘴唇,一溜小跑去找贾石头了。
贾石头最近在跟她学针灸推拿。现在大家都是干力气活儿,扭伤挫伤都常见,自从苏远哲开过大会,工人们的干劲明显就上来了,轻伤也不请假,都是找贾石头处理一下。
贾石头临时抱佛脚,拜了秦明月为师,学得还挺认真。
秦明月进屋时,他正往自己的虎口上运针呢。
“师父,我找到感觉了,又酸又胀!”贾石头脸皮厚,也不管秦明月比他小多少,追着叫师父。
一来二去,秦明月也适应了。
“手法也不错,很有进益。”
“师父,你脸怎么红了?”贾石头不知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也猜个差不离,所以试探。
“红什么呀,冻的呗!”秦明月眼睛一瞪,恼了。
贾石头一缩脖,嘿嘿一笑。
“师父,那窗台边上给你留了个大冻梨。”
秦明月就好这一口,跑过去一看,小饭盒里装着个黑不溜秋的家伙,上面挂着一层冰壳。
她取过来,坐到桌边,捏碎冰壳,把冻梨轻轻捏软。等到冻梨肉软得出了水,再轻轻咬破一点皮儿,吸里面的汁,那才叫极品美味,又冰爽,又清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