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赤安,皇宫。
“陛下,微臣派出去的人来说,陆远现在仍在盛兹逗留。”舒紘得知了陆远的消息,便赶紧进宫去禀报给宁修。
宁修听说后,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他既入梁国,却只在与大运交界的盛兹,却是为何?”
“这个……”舒紘想了想道:“臣的手下说,盛兹有一位颇负盛名的铸剑师,陆远在盛兹停留,便是在等那位铸剑师铸剑。”
“铸剑师?”宁修用修长的手指摆弄着一局棋,“他是剑客,为一把好剑等待,这倒是也不奇怪。”
“那陛下,可是要召他来都城?”
宁修执黑子落定,低低地“嗯”了一声,他也好奇是怎样的人物,让焦袁熹在临死前还惦记着,“那便让人拟一份圣旨带去吧。”
“臣领旨。”舒紘正要告退,宁修却有叫住他。
“此事稍后再办,你先陪朕手谈一局吧。”
“是。”舒紘落座,看着已经被宁修走成了死局的棋盘,愣了愣。宁修只是笑了笑,便一手将棋局扰乱,将黑子收入棋罐,舒紘便将白子收拢。
“阿紘,你可还记得织锦?”
舒紘专心地看着黑白棋局,“臣自然记得,织锦将军当初也是通过一局棋,才得了陛下的恩准,得意参军的。”
“说起来,她也是朕的堂妹,皇室宗亲,只是她那一支隔得太远了。”
“织锦将军凭借自己的本领参军并且成为少将,也体现了皇室儿女的不凡。”
宁修低低地笑了一声,“是啊,当初她来都城,我本还有意将她赐婚于你的,只可惜,她还嫌你只是个文弱书生,看不上你。”
舒紘也笑了,“是臣配不上将军。”
“她已经在盛兹戍守半年多了吧,是该让她回来瞧瞧了。”
“是啊,已经七个半月没有回来了。”舒紘怅惘地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发现宁修投向舒紘的带笑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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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齐芸踏着撞成星光的露水,靠着记忆,来到了宁织锦藏身的地方。
走入密林,便听见无数的虫鸣声此起彼伏,还有野狼的呼号与蝙蝠翅膀拍打的声音。漆黑的丛林里,闪烁着蓝青色的光,有小虫子荧光,也有猛兽的眼睛。
可是齐芸一路走来,那些猛兽都不曾上前来袭击,直到宁织锦的帐篷前,她才恍然大悟,她既然要在此生活如此之久,华天必然是采取了什么办法,让那些猛兽不会靠近。
至于是什么办法,齐芸想不明白,她想着此事之后,还得向华天请教一下。
帐篷外面的河流缓慢地流淌着,将月亮揉碎成闪烁的光亮,恍若一条银带被水流冲刷洗涤,映衬着夜的柔和与静美。帐篷前没有生火,帐篷里也没有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