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活呢嘛,都干活,看个啥嘛!”
眼看着刘勇跟那个美妇敲开了钉子户的门,并步入其中,不等我再看,旁边已响起田解放的催促声。
在他的催促下,我,还有几个工友,都卖力地干起活。
表面上我在干活,不过实际上我注意力都在钉子户那边。
半小时不到,刘勇和那美妇便在钉子户的家里出来了,随后上了车,缓慢地开到了施工区边缘位置。
那边建了些活动板房,像两层的那种,都是供民工住宿用的,一层的则都是办公用的。
眼看刘勇下车,进了一个办公板房,我默默记下了那处位置。
随后没多久,几个工头就被叫了过去,再接着我们的工头便朝我们跑了过来。
“解放,过来过来。”
凑近了,他朝着田解放招手。
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反正看田解放的面色,似乎很是为难。
等他回来后,有工友问他出什么事了,田解放便道:“等会跟我走一趟,咱得把那家人的水给停了。”
有田解放的老乡道:“水要是停了,人家咋过日子嘛。”
田解放道:“我有啥子办法呢嘛,老板都发话了嘛,不光停水,还得停电,晚上咱们还得跟那边几家的人一块加班,要吵得他们不能睡觉。”
这话一出,有人面露不忍有人则怨声载道。
有个湖南工友愁眉苦脸的发牢骚:“哎呦喂,白天忙晚上忙,还让不让人活了。”
田解放道:“有啥办法呢嘛,那家就是不搬家呢嘛,搁这讹钱呢嘛,不得想办法让他走人嘛!”
几个人边干活边抱怨,偶尔还会可怜那家人几句,但这都跟我没关系,我也只是象征性的搭搭话茬,实则我始终在注意着刘勇那边。
中午时,大家一块在工地上吃饭,也就是这时,刘勇和那个美妇外加一个司机,他们出了城中村,也不知道去哪了,至于办公室则也锁上了。
那间房似乎是刘勇专用的,几个包工头对那都是敬而远之的态度。
饭后,田解放带了我带了他的老乡,去把钉子户家的水给停了。
刚刚停了半个多钟头,钉子户家的老太太便找了过来,直接指着几个包工头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们这帮有娘生没娘养的玩意,还让不让我们一家人活了,停电停水,连煤气都停了,你们这些奸商让我们怎么活?!”
有个包工头不耐道:“现在这片地是施工地,不是以前的城中村了。这片地怎么用电怎么用水,那都是我们说了算,你要么就搬走,要么就受着,别到这来干嚎。”
“哎呀!”
老太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仰天大哭:“欺负人啊,你们太欺负人了!”
我们队伍的包工头上前道:“老太太,你讲不讲理,明明是你死赖着不走,怎么还是我们欺负人了?”
老太太道:“我哪里是赖着不走,我是走不了。”
包工头纳闷道:“别人都能走,怎么就你走不了?”
老太太道:“不给我三套房,打死我,我也不走!”
包工头道:“老太太,能不能讲点道理,你那房子就够分一套两室房,我们这都给你分一套三室了,你别太过分!”
老太太道:“三室的房子怎么够住?!”
有个脾气暴躁的包工头直接骂道:“去你妈的,这二层小楼你住得了,三室的房子怎么就住不了了?”
老太太义正言辞道:“我有两个孙子,他们结婚都得用房子。”
那包工头气得差点上脚踹:“他妈的!你有两个孙子结婚要用房,跟我们有屁的关系?!”
那边在吵,我们这边则在看热闹。
工友们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田解放道:“这老太太也是一心为了孙子着想,好奶奶呢嘛。”
湖南共有嗤之以鼻:“讹钱讹的理直气壮,还有理了?”
又有工友说:“关键她讹钱就讹钱,却连累的咱们要加班,这就说不过去了。”
我则是说:“解放大哥,不好意思,我去趟厕所。”
田解放摆摆手,我则摘了手套和帽子奔向远处。
在厕所里脱下工人服装,洗了把脸,我出了厕所,直接去了刘勇的办公室。
有那个老太太引人注意,谁会关注到我?
这可是个好机会,不容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