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救我?”
张锁匠躺在船上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你们自救也就算了,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的救我呢?”
张锁匠面色愁苦,声音晦涩。
“我想死啊!”
“我想死还碍你们事了?!”
我看向李迈兮,示意她,现在他人已经活过来了,你该问什么还不赶紧问?
李迈兮却并没在意我的眼神,而是眸光阴柔的注视着张锁匠。
“张叔,你想死,我们不拦着你,但如果你就这么死了,那悠然的仇谁去报?!”
我诧异的看着李迈兮,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跟张锁匠说这些。
“报仇?!”
张锁匠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那几个畜生都被关进去了,我怎么报仇,也进去吗,就算进去了,我又怎么保证能跟他们关在一起?”
李迈兮道:“张叔,你不会真以为那几个落网的犯人是害死悠然的真正凶手吧?”
张锁匠看向李迈兮,注视了良久才说:“你什么意思?!”
李迈兮道:“真凶另有其人,他们不过是替罪羊罢了。”
张锁匠猛地坐起:“真凶?是谁?!”
“到底是谁害死了我女儿?!”
李迈兮看了看我,连带着张锁匠也看向我。
前者目光平和,后者眼神可就有点吓人了。
我没好气道:“看我干嘛,我又不是真凶。”
张锁匠重新看向李迈兮:“谁?到底是谁?!”
李迈兮幽幽吐出两个字:“杨震!”
张锁匠不解道:“他?!”
“是他害死了我闺女?!”
李迈兮点了点头,并说:“张叔记不记得我们上次见面时跟你说的那些。”
张锁匠点头:“你们说我闺女在杨震的手上。”
李迈兮道:“抱歉张叔,当时我们没跟你说透,其实……”
说到这里,她说不下去了。
我就知道这些她不容易说出口,干脆接过了话茬。
“杨震逼迫张悠然在他的会所接客。”
逝者已逝,隐瞒张悠然的遭遇,对她是种尊重,对张锁匠则是安慰。
隐瞒了最残酷的真相后,我继续道:“不止是悠然,还有很多女人都被杨震禁足在他的会所,供他所用。”
张锁匠瞳孔放大:“你是说我闺女她……她……不可能,我女儿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她宁肯去死也不会做那样的事。”
是啊,估计很多女人都是宁死也不会做那种生意的,但在现实面前,又有什么办法呢?!
相比起别的失足女人,张悠然,以及跟张悠然有同样遭遇的那些女人要更加凄惨。
她们不是被现实打垮,恰恰相反,张悠然是向现实悍然反击才落入魔窟,想来其余的女人也是一样。
生活中,她们都是勇敢的女人!
可是在那些非人折磨之下,她们又如之奈何?
在张锁匠迫切的注视下,我沉默以对,总不能真把杨震是怎么对张悠然的事说给他听,那太残忍了,对张悠然本人而言也是种耻辱。
“到底……”
张锁匠看看我,看看李迈兮,双手无力的抬起,抓住了头发,接着深深掩面,无声哭泣。
“我闺女,到底遭了多少罪啊!”
即便我不说,张锁匠也能想到她那倔强的女儿是被逼良为娼的,而这一过程,她遭遇的显然不会是牛奶蛋糕,只会是刀枪棍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