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刑厌难得睡了个好觉,如果不是被刑路抱得很紧的话,这一觉会更舒服。
半夜里有一次他起身去洗手间上厕所,前一秒蹑手蹑脚地在刑路怀里动了一下,后一秒原本熟睡的人便被惊醒了,声音里带着刚睡醒时的慵懒,“怎么了?”
“我去上厕所。”刑厌拍开腰上的手,“放心,我跑不了。”
刑路这才乖乖松开了牵制刑厌的手,等人方便完了回到床上,重新躺进被窝,那只温热的大手再次牵了上来。
刑厌简直哭笑不得,人形锁可还行。
第二天一早,阿姨早早地做好了早餐,刑厌起床的时候,刑路已经吃完早饭,正在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不动声色地等刑厌收拾好一起出门。
刑路等人的方式,还能再明显一点吗。
刑厌不是傻的,三五下解决掉一个三明治和一杯牛奶,“我吃完了,走吧。”
车子早已等候多时,今天是司机开车,刑路和刑厌一起坐在后座,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在这种诡异的氛围里,刑路率先打破沉默,试图把场子热起来,“你下周末还要上班吗?”
“你想表达什么。”
“想问你有没有空,带你去一个地方。”刑路以前觉得自己挺会聊天,直到现在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的搭讪方式像极了上世纪的人,尤其是被刑厌一眼看穿目的,就越发觉得窘迫、词穷。
刑路在心里暗暗计划,如果刑厌问为什么突然要带他去一个地方,或者表现出任何拒绝的意向,刑路就回答说是亲子项目,增进亲情。
“去什么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
“该不会是放满了各种道具的调教室吧。”
“......不是。”刑路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在你心里就不能有点好的吗?”
“不能。”
“......”
刑厌背起放在腿上的背包,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毫不在意,“知道了,看情况。”
“下班来接你,还是跟昨天一样吗?”
“嗯。”
“那,不见不散。”
刑路的口气听起来轻快无比,像是热恋中的人临别时做的郑重承诺。不见不散,好像明天真的就能见到,风雨无阻的那种。
刑厌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往游乐园里走,只留给一个酷酷的背影。
他记得小的时候的父母也总说要带他去游乐园或者农家乐,但每次都有不同的理由搁置。
因此知道不能抱有太大的期待和幻想,因为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不相信有人真的能给他承诺,不抱有任何幻想,降低对所有事情的期待值才能活得轻松,然后偶尔还能收获到意想不到的惊喜。
但这并不妨碍他感到开心,心底里莫名升腾起来的喜悦,让他迈出每一步都变得轻快。想起刑路那张小心翼翼哄他开心的脸,刑厌只觉得心里面某块坚硬的地方被慢慢融化,变得柔软。
他原来不能理解,为什么谈恋爱的时候,女孩子会陷得更深更难以走出来,但现在他想,如果那个人是刑路的话,大概每一个女人都无法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