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家臣絮絮叨叨,晏清河突然打断,“莫叔,汉王已经摆了我们一道,他被贬十一载,早已大势所去,我们过着什么样子,他比谁都清楚,可他出手了吗?阿楠刚倒下,他就出手,不就是觉得我们必须靠他吗?他真当我非他不行了?”
晏清河冷清的声音,如同芒刺,让跪地的莫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小世子,难道您要放弃……”
“放不放弃,如今这样的活法,不也是唯一的求存吗?”
晏清河淡漠的说着,冷清的月光洒在他单薄的身子上,显得有些凄凉。
他伸手握了握拳,自嘲道:“堂堂镇国公,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孙子,却手无缚鸡之力,为了能保住性命,都要拿出先帝遗诏,才能求得叶家一女;就算求了,都得做做文章,让我大兄出头担着……莫叔,我心早已凉透了,以后莫在唤我小世子,我是晏家六郎。”
“小主,可镇国公府只剩你一人啊!”
莫隐欲哭无泪,他比谁都清楚小主子的苦处,可这也是没有办法啊!
“莫叔,槐森爹带着我逃离漠北那一刻开始,我就是晏家的孩子,再不是镇国公府的小世子,我也不想如今平静的生活被打乱。”
晏清河冷漠的说完,就要转身回去。
莫隐急了,起身拦着晏清河的去路,“小主,魏家不能背着通敌卖国的罪名,两代国公爷临死都想洗刷冤屈,你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
“莫隐,你放肆了!”
晏清河低吼一声,眼里全是警告。
“小主,老奴就算拼上这条老命,也要替国公爷洗刷冤屈。”
莫隐红着眼眶,月光撒在他被红烧得面目狰狞的脸上,叫人心酸不已。
“莫叔,我父亲努力半生,都不曾撼动赵家半分,如今莫家只剩你和莫衡了,以及先帝的暗部五支,可那暗部五支也不足一千人,我不能太自私,让你们白白牺牲了。”
晏清河终究不舍,说出了自己的心声,“那九龙椅上坐的是谁,本就不总要,重要的是这天下的百姓,以及我们自身安危。”
“莫叔,父亲走错了一步棋,就暴露了所有人,最终落得满门抄斩,若不是槐森爹,我都活不下来,如今时过境迁,又何必再牵连无辜之人?”
莫隐何尝不知道,可这么多年他们都在部署,岂能因为一个女人就荒废了?
不,绝对不能。
莫隐急死了,“小主说的不错,可如今赵家和顾甄斗法,小主不试试,怎么对得起……”
“莫叔,我不想得从龙之功。”
晏清河挥了挥手,打断莫隐的游说,“更不想再步祖父和父亲的后尘;这些年,我极力伪装,一次失算,就落入无尽深渊,这次我故意得饿殍病,想着用假死,让汉王对我死心,只是算漏了阿姐会忍不住,让我功亏一篑。”
“既然如此,小主不如就借此机会,拥戴汉王,打回盛京,再功成身退不好吗?”
“莫叔,你越矩了。”
晏清河是真的生气了,整个人溢出冷冽。
莫隐连忙跪下,“小主,老奴只是为了国公府啊,小主,你不能放弃啊!你背负着魏家三百多条人命啊!小主若一意孤行,我便去找叶……”
八年了,时不时就能听到这些话,他能不知道吗?
只是他真的不想走那条路去报仇。
“够了,我答应你,我会用自己的方法报仇,至于汉王……哼!”
晏清河俊脸上溢出一抹不屑,冷道:“他算什么汉王,不过是贬为庶人的皇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