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楠点头,“当然,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底细,没想要干嘛。”
郑舒深深地呼吸一下,点点头,艰难地开口:
“祖籍扬州泉县,世代书香门第,我祖父致仕后,我们这一支迁居京都;可刚到京都三年,大庆就攻打到了帝都,大庆开国,祖父与一部分忠心大元的朝臣,宁死不肯效忠大庆;武隆帝仁慈,并未杀之,只是将这些老臣贬为庶人,返还原籍,三代不可致仕。”
她徐徐道来,“可我祖父是个倔骨头,一气之下,撞死在九龙大殿上,惹得武隆帝大怒,将我们全家贬为奴隶,发配到蜀地邛州。
我祖母大着肚子,孤儿寡母,无人可依,到了邛州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后生下我爹,又被羞辱生下小叔,熬了十年,因为大伯和二伯相继去世,最终没熬过去,跟着撒手人寰了……”
说着,她微微哽咽,“我三姑为了郑家血脉,委身给官奴所管事,保住我爹;我姑父也是个好的,把我三姑笼在自己院子里,悄悄找了人,把我爹和小叔送到好人家去;特别是我爹,三姑父直接送到宁县西水镇,善良的老亭长家做奴才。
老亭长也是好的,不但让我爹做了管事,还把家生子的母亲许配给我爹,要不是灾年,我爹不忍心拖累老亭长,也不会将我贱卖给我相公。”
得了,又是一个苦主。
不过权势更替,都会有皑皑白骨,何况皇权更替?
这古代人的骨气,有时候真是一言难尽。
叶楠也不知道说什么,微微叹息,“你们至今还是奴籍?”
“嗯!”郑舒点头,“我父亲一直想振兴家业,就算奴籍,家中规矩也严格按照郑家祖训来,我们打小都读书识字,我三个哥哥因为是奴籍,没法参加科举,只能走参军之路。”
古代就是如此,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所以科举甚严。
叶楠不在意出生,可晏家难道也不在意?
“天峰知道你的身世吗?”
郑舒点点头,“知道,爹娘也知道;要不是相公善良买了我,我也不知道会落到谁家里,只是瞒着晏家所有人,将我娶进门的。”
“这奴籍也没啥啊,只是你刚才说牵连晏家……”
“清河婶,我爹算是逃奴,如果我三姑父有事,我爹就会被追查,到时候我们都要被抓回官奴所,让官家选人,除非官家愿意放良,不然我们生生世世都是奴隶。”
逃奴啊!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窝藏逃奴也是大罪,看来她需要去找朱熹昭那个废物点心,早点防患一下,免得落入人家的圈套。
叶楠没再说啥,安抚了一下郑舒,让她好好过日子,以后不用再对外人说什么了。
郑舒点点头,心事重重地离开了上房,去后院帮着做饭。
一大家人,忙活好晚饭,等到开饭的时候,晏苏氏才回来,满脸堆着笑容,得知叶楠回来,心虚得不行,可到底还是拿出婆婆的威严,免得叶楠对她先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