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马车绝尘消失在居南一视线的那一刻,居南一突然浑身一下子瘫软下来,若不是他反应迅速,及时撑住了摔下去的身子,手臂酸麻钝痛,一瞬间袭上居南一所有的感官。
居南一下一刻飞快地抬头,看向已经没了踪影的马车,若有所思。
那个少年……
居南一接触过这样的人,更知道,这样的人在南郑最醒目的就是那银河法师。
只是银河法师在郑沐元死后就没了踪影,而且,银河法师若不是火奕法师,也不会留在郑都。
那么,她身边的这个少年又是从哪里来的?居南一想到一个人,她与长公主又有什么关系?
居南一猜不透,便不困在这个圈子里继续去想,四周无人,太阳落下最后一丝余辉,真个天色已经昏暗,跟着就是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下来。
居南一徒步而走,手臂的酸涨麻木始终没有褪去,可胸口衣襟摩擦中胸膛的感觉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占满他的思绪,就算是他不能动,但也是有感觉的。
那双手在他胸膛前摸索,手指柔弱、指腹更暖,在他的胸膛上无意识地戳着,一想到那种感觉,居南一就感觉腹部窜出一道热流,手臂的酸麻一下子席卷全身。
想到哪了?
居南一下意识地再次从头想起,从那个少年开始……
不,从她为什么知道自己会把画稿放在身上?
她注意到他了?
“南一,你回来啦——”居母迎出院子,猛见与平日里不一样的儿子,顿时一愣,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居南一已经恭敬地行了一礼。
“母亲——”跟着转身朝院子内走去。
“南一,怎么了?摔跤了?”居母见从来衣衫整齐的儿子,今日衣衫却逡皱不堪,诧异的同时更加担心,只是现在,她的儿子越来越大,但似乎却越来越与她不亲近。
“母亲不必担心,今日只是去了河道。”居南一神色冷静地说道,并未停下脚步。
居母心一慌,拉住居南一,这是她儿子,她怎么看不出居南一现在魂不守舍的模样。
“南一,你被人欺负了,什么人欺负你了?”居母焦急地问道,看这样子十有八九,后袍下面占着一层的泥土。
居南一不想解释,也根本不知道如何解释,但到底忍了耐心,正要开口,居母已经再次开口。
“跟你说过多少回了,要忍,遇到事情要忍,咱们无钱无势,又是孤儿寡母,只能忍着,不要强出头。”
“母亲,你别瞎担心,并没有的事。”居南一心里烦躁,固执地不肯回头,孤儿寡母,这个词伴随着他从小到大。
“南一,你怎么不听话了,你都这么大了,都当官了,怎么还这样毛毛躁躁的,你看看你这个样子,衣衫不整的,我怎么不担心。我平常是怎么教你的,我们穷,衣衫就算是破的也好干干净净、整整齐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