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见到督师大人,为何不跪??”旁边的侍卫,看见杨铨只是弯腰拱手,顿时怒喝道
这时那干瘦中年人,却是笑呵呵的挥了挥手,示意那侍卫退下“我方才听闻他们讲,你们这些难民是从鞑子手中逃出来的?这么说来,你们二人就是这难民中的首领了?这顺德大名广平三府的详细情况,你们细细与我说来”
这时站在杨铨身边的那中年文士,却是冲着那人拱了拱手“大人容禀,今年六月,鞑子寇边,一路破宣府大同诸镇,官兵无一合之敌,随即京畿诸道连续攻陷,鞑子已经围困京师将近两月,虽然各地勤王兵马陆续赶到,和鞑子小股探马交手,却是连战连败,到如今却是连和鞑子一战之勇气都没有,数只被打散的兵马,一直在这北直隶附近逡巡,
我等百姓,先是被鞑子掳掠,接着却是又要被官兵抢夺,甚是凄惨,前几日,一小部分鞑子袭扰顺德,甚至还蚁附攻城,托万岁洪福,我大明国运所护,这鞑子却是久攻不下,却是派了斥候,在沙河邢台,昌平各县,掳掠人口,我们这些人,却是被他们从各地掳来的,甚至还有山西河南的难民,
本来我等已经认命,自认倒霉被鞑子赶到关外,可今晚,我身边的这位杨铨还有另外两位义士,半夜趁着鞑子熟睡而攻,带着我等将鞑子赶了出去,我等才能复得自由之身,可百姓当中,妻离子散者有之,惨状实不忍言啊”
那中年人听着这宋宽志这么一说,也叹了一口气,“崇祯二年,我曾任大名知府,虽然并无管辖顺德百姓,可是终究是我大明子民,也是大名府的乡亲,今日之惨状,却是让我心痛啊”
他说着看了一眼杨铨,却是来到了他跟前,伸手拍了拍杨铨的肩膀“年轻人,不错,不错啊,竟然敢以三人冲击这鞑子的军营,看样子也是果敢之士。我大明有阁下这样的义士,当是幸事!!”
他挥手让身后的那些侍卫搬来几张胡凳,示意杨铨他们做坐下,这才问道“你是叫做杨铨是吧?不知道你们救援的经过是怎么样的呢?还烦请义士,细细讲来”
杨铨坐到了这凳子上,这才有闲心观察眼前的这位将军,这人不像其他的军官膘肥体壮,反而是一个干瘦的中年人,约莫大概得有四十来岁,可是这个年龄本该乌黑的头发,却是已经掺杂点点霜华,暗淡的脸上布满风霜,如果不是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还有那文人所特有的三缕长须,杨铨一定认为这人是一个普通的老农。
从他身后这些甲士还有侍卫的眼睛中,杨铨可以看出来,这人很得将士的爱戴,而那中年人,也在暗暗的观察着杨铨,杨铨被这人那双可以穿透人心的眼睛,看的不由的有些心虚,他咳嗽了一声,却是开始讲述起他救援这些灾民的经过来。
待杨铨讲完,这中年人点了点头“胆大心细,果然是义士!在下觍颜领兵数载,虽算不得知兵,但也算是晓得一点粗浅的用兵之道。今晚你这袭营之策,略有画蛇添足之嫌。一次两次,那些士卒疲累,你们再次袭扰,他们便不再理会,你们还不如直接趁着夜色,攻入他们的中军营帐,直接斩了他们的将领,这事情岂不是容易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