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原野满是醇香的寥落,醉意中有些伤感。在荒废的古道上张望,东面阿尔卑斯的雪峰隐然而望,西面零星的平原河谷掩映在丘陵岩峰之间。
两天了,刘氓和阿尔布雷西特的队伍已行进到达瑞士和勃艮第交汇之处。他们都只带了七八个随从,毕竟去罗马是拜见教皇,而不是去毒死教皇,虽然以前的法国国王干过,他们也有这个愿望。至于别的领主,不用在意,此时德意志敢找他们麻烦的人不多。
刘氓和阿尔布雷西特在一辆精巧的双人马车旁闲聊着缓缓前行。车里只有妮可和汉娜,刘氓可指望着称圣呢,带一堆女人去教廷,纯属找不自在。
古德里安则带着自己的骑士和侍从四处乱窜,据说是演练队列。见他那个严谨刻苦的样子,刘氓难免有些羞愧。
刘氓正跟阿尔布雷西特讨论教皇年龄、身体和何时归天的问题,顺便研究下各位枢机的品行圣功。
在德意志拥有国王,也就是大家比较齐心的时候,教皇一般是德意志国王推荐,或者由法兰西支持。但此时德意志王位虚悬,法兰西被英格兰打的喘不过气,教廷的枢机们才开始各自打主意。教皇似乎只在教皇国和教皇国附属地的家族产生,连英诺森死胖子也是那里人,这让刘氓有些疑惑。
但他也懒得管那么多,那法定的老光棍,谁愿意当谁当,他只能暗中推举科隆的死胖子英诺森,因为他只跟这家伙熟悉,同盟兴致也浓厚些。
阿尔布雷西特估计注意力都放在新教改革上了,对刘氓拉他推举的事不置可否,但也没有使绊子的意思,倒是提醒他注意罗马城的世俗贵族集团。
刘氓对这屁也不懂,也不好意思问,打个哈哈也就过去。两人说的开心,车里的汉娜不愿意了,脆声喊道:“亨利哥哥,跟我说会话吧。”
她喊了两次,刘氓正忙着,哼哼两声没来得及理会,结果小丫头不愿意了,趴在妮可肩头呜呜的哭起来。
刘氓还没什么,阿尔布雷西特吓了一跳,赶紧悄悄说:“亨利,你赶快劝一劝,她好像听你的话。要不她一哭就可能哭一整天,甚至哭的昏过去。”
还有这事?刘氓也吓一跳,赶紧凑到车边又是唱歌又是讲故事,半天算把小丫头哄开心了。
那天游玩时生的事情让刘氓百思不得其解。汉娜平时看起来就是个腼腆,不爱说话的小姑娘,偶尔会显得出奇沉稳。不过她在激动时会出现抽搐、吐白沫的症状,还是有大脑育不健全的迹象。
中世纪欧洲饮食不科学,卫生条件极差,再加上严重的近亲结婚,贵族出生率、死亡率、残疾率恐怖的高,平均寿命出奇的低。因此类似汉娜和情况在贵族中也算普遍,刘氓不久也就想通了。
可那次事件后,这小丫头就卯定了他,让他既有些莫名的怜爱,也有些无奈,只能归结为曾经同病相怜。
走到黄昏,众人在一座山崖下的空地上宿营,亲兵们迅在外围设置好环卫营地。这不只是防备偷袭,也是防备猛兽,毕竟这会的欧洲大多是蛮荒之地。
吃过晚饭,汉娜在妮可照顾下睡了,刘氓则跟阿尔布雷西特继续聊天。
细细观察、品味了一会刘氓士兵吃的制式干面包、咸菜、奶酪和香肠,阿尔布雷西特看看汉娜睡得帐篷,低声说:“亨利,汉娜的事情我向你道歉,但这情况我也没预料到。”
这两天的相处让刘氓感觉阿尔布雷西特人不错,很多问题居然能说道一块去,要不是各为领主,两人也许会成为忘年交。听他道歉,刘氓笑着说:“舅舅,这没什么。其实…,呵呵,我以前的情况你也知道,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阿尔布雷西特叹了口气,又默默看了会篝火,才深沉的说:“不管汉娜怎样,他都是天父赐予我的珍宝。以前我的感觉还不明确,现在可能是年纪大了,我反而觉得她很多话都是真理,或者能给我带来启示。我也不对你隐瞒,你的武器作坊建成没多久,我就得到了很多信息,只是有些弄不明白。”
见刘氓并不因此生气,他接着说:“我也建造了水力锻打机和抽丝机,可效果很差。有一天,汉娜跑去玩,我正跟工匠讨论钢铁的质量问题,她在旁边说:‘爸爸,这些石头不一样啊。’。我一想,的确是这样,工匠凭感觉冶炼矿石,自然每次的钢铁都有差异,只能通过锻打改变材质。我就让匠人根据矿石特点反复试验,算是掌握了一套稳定钢铁质量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