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守的人永远吃亏。奥尔良兵力是不少,可撒在偌大的城池上也只能保持筛子似的防御,刘氓这才想通奥尔良人怎会眼睁睁被围困二百多天。不过想通也没用,现在城内火药、箭矢、粮食都将告罄,面对近8ooo英格兰人,既守不住,也打不得野战。
阿朗松公爵等人大清早就站在城墙上犯愁。刘氓瞌睡得不得了,可前面的农家女站在城头,平静的像一潭止水,他也只能装深沉,实在是很累。
太阳完全跃出地平线,灰色的光芒慢慢带上点燥意。城下一阵吵扰,一名骑士匆匆走上城墙,来到众人身边后,也不避讳,径直说:“我的侯爵,勃艮第公爵好人菲力带着约五千人来了,大概下午抵达奥尔良。”
城头一片寂静,除了珍妮达克,剩下的人吃惊之余跟刘氓一样装深沉,脑子都在飞转。半响,阿朗松公爵第一个说:“神圣罗马帝国的虔诚亨利陛下是个好人,不知道他能不能暂时接受查理王储避难。”
他的话音刚落,奥尔良的私生子,也就是刚才骑士所说的侯爵转身就要下城,结果被拉海尔一把揪住。
“私生子,你认为好人菲力现在能接受你效忠么?他看中的是香槟,是布罗涅伯爵领地,是卢森堡伯爵领地,从这里到利摩日都归兰开斯特亨利!至于你的好表哥波旁公爵,他肯定会跟勃艮第王国结成联盟!”
骂完私生子,他又转向阿朗松公爵说:“至于你,查理的好表哥,黄胡子靠得住么?他的胃口比兰开斯特亨利还大…”
一句没说完,他吭哧一下,假装没看见刘氓笑,继续说:“就算黄胡子靠得住,他现在盯着意大利,有时间理会你么?就算不管意大利,德意志北方联盟能看着他插手法兰西?”
刘氓撇撇嘴就要骂人,也不管农家女了。不过他怪话还没出口,阿朗松公爵就替他说了。“拉海尔,你不过是个侍从!你说得好听,这个不行,哪个不行,你说个办法出来,难道让王储到那不勒斯避难?干脆夫妻俩去罗马修行算了!我这就去去舔兰开斯特亨利的靴子!”
说得好,我这就回去练兵,顺便去意大利抢钱。等你们乱够了,我再添把火。先把勃艮第王国拿下,回头跟汉娜的老爹打个天翻地覆。要不是碍着身上的修士袍,刘氓估计能手舞足蹈。看别人倒霉是最开心的事情。
城头乱得像一锅燕麦粥,众人你推我搡煞是热闹。刘氓正得意,却突然感到一股凛然的气息。
见珍妮达克要转身,他立刻低下头假装祈祷,随即听她怒斥道:“够了!如果这就是贵族,这就是骑士,我为你们感到羞耻!天父在眷顾法兰西,这些都只是考验,我们需要的是虔诚!你们的虔诚在哪里?你们没有用天父的名义宣誓效忠法兰西么?你们敢面对克洛维陛下的鸢尾花么?”
城头一时静的掉下根针都能听见。虽然这都是废话,可对六神无主的人来说废话最管用,阿朗松公爵等人都沉思起来。听着女孩激昂的话语,刘氓心中也是说不出的舒畅,仿佛自己的劳动成果得到承认似的。
是啊,史诗就要有史诗的味道。农家女不能拯救法兰西,整个欧洲就彻底乱套,他绝对没机会边享受边玩他的帝国游戏,光那些情妇的事务就会让他忙的像个孙子。
把报信的骑士拉住低声问了半天,又看了看天空,刘氓下颌的黄胡子又精神起来,庄严的说:“杜列米女孩,你说得对,虔诚才是我们的唯一。既然你听到那声音,看到那光芒,你就该去战斗,我想所有的骑士都会勇敢面对不可战胜的敌人…”
刘氓说的更是废话,可农家女愣了片刻,激愤从脸上消失了,平静的说了句:“骑士们,该去战斗了。”,然后抓过旗帜,坚定的走下城头。
法兰西骑士有足够的傲气,看到女孩走下城头,呼啦啦跟着下城,奔向自己的战马。一刻钟后,两千多等待分配任务的贵族和骑士涌出城外,豪迈的样子让英格兰人不敢射箭。当然,出射程也是一个原因。
这期间,卡尔米克勋爵得到刘氓的眼神,也带着劫后余生的三千短裙男儿出城列队。
阿朗松公爵等人目瞪口呆,趴在城头看了半天,拉海尔纳闷的问道:“黄胡子,这些人是不是疯了?”
“怎么,你不想跟着疯?带上所有的重步兵,嗯,加上所有能带上的火炮,去找兰开斯特亨利决战,记住骑士的尊严。啊,别忘了那一百日内瓦佣兵,金币不能白花。”
听到刘氓煽风点火的话,拉海尔闷头指挥起来,不知所措的守军只能按照他的命令拆下城头小型火炮跟着出城。事已至此,阿朗松公爵、迪努瓦伯爵,甚至奥尔良的私生子也闷头跟上去,在刘氓看来,很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味道。
行进到奥尔良东北五公里处,轻骑兵报告现英格兰人的队伍,阿朗松公爵再也忍不住,低声问身旁同样骑在马上的刘氓:“我的陛下,真要这样做么?他可是带了2ooo长弓手。即便能胜利,后面的英格兰人和勃艮第人怎么办?”
看看前方默默前行的珍妮达克,刘氓压低声音说:“我怎么知道,反正堡垒上的英格兰人看着我们出城却没动静。”
阿朗松公爵气结,招手叫过一名骑士,让他去下战:“你们是主人,要让兰开斯特的亨利选择战场,这才能体现出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