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上前来,将季清拉起来,揉在玫瑰椅上。那人的力气似乎很大,拎起季清的时候似乎毫不费力。
旁边的玫瑰椅上坐落一人,不带感情的视线打量着季清。
“大管事,接下来如何?”
被称作大管事的自然是穆宣。
穆宣保养得体的脸忽地笑了:“骠骑大将军季清收受顾侍郎的贿赂,在回家的路上不幸被宵小盯上,被人……劫财又灭口。”
他顿了一顿:“这事做得漂亮些。做完后尽快将消息散布出去。”
“是,大管事。”
那人又将季清拎起来,拖着七拐八拐地走了一段路,仍旧上了季清来时驾驶的那辆马车。却是又细心地,在车厢的夹缝中塞了一枚铜板。
大功告成。
他拍了拍手,将帘子放下,伪装成季清的样子,坐在车辕上,预备从通顺钱庄一路往西,朝季家而去。
夜色似乎浓得抹不开。四更天了,汴京城热闹的声音静了下来,只有马车不断地驶离热闹的街道,陆陆续续地往汴京城的内城驶去。
季清的家,便是在内城的边缘上,一座三进的宅院。
那人规划得很好,这辆马车,即将经过一段偏僻的巷道,在那巷道中,便将季清伤至重伤,只剩一口气。如此清晨路过的行人便会发觉季清,再将他拉去救治,却早已是无力回天。
转眼已经到了那偏僻的巷道。这条巷道之前他考察过了,但凡到了这时辰,是无人经过的。只要到了清晨,才会有挑夜香的人经过。
那人下了车,抽出大刀,正预备制造出劫匪抢劫的场景时,忽而见昏暗的墙壁下站了一道瘦仃仃的影子。
他以为眼花了,特意揉了揉眼。秋风吹来,那道瘦仃仃的影子仍旧站在原地,虽然好像欲随风而逝,但的的确确是有一道影子在那里。
“你是何人!”那人喝道。许是有酒鬼吃醉了,迷迷糊糊的站在那里发呆。这种事情在汴京城里很常见。
但他这事必须要做得周全,不能有见证人。
那道影子却是开口了:“你做你的事情啊,我只不过是守在这里,预备将我自个炮制的金创药卖给里头的那个人而已。”
那人心中一动,试探着问:“你,认识马车里面的人?”
那道影子点点头:“我不仅认识他,还认识你。”
喝!这人不能留了。
横竖都要大开杀戒,不妨将他一道杀了。
那人不发一语,提了大刀便要向那道影子挥起。
那道影子大吃一惊:“喂,兄台,你也忒不讲道理了。我只不过是在这里看看热闹……”
刀光在冷冷的夜色中似一道白光,直朝影子的脖子抹去。
铛的一声,刀光却是生生地拐了个弯,扎在了墙上。那人眼一花,似乎是不见了那道影子。他疑惑地转头,却是瞧见那道影子正爬上车辕。
那人心一惊,好快的身手!这人,难不成是苏云落派来的?但苏云落身旁的那些练家子的行踪,他们如今可是盯得严严实实。
到底疏漏了谁?
那人将大刀从墙上拔出来,转身蹿上车辕。
这时不用特地伪造打斗的痕迹了。他挥刀,狠狠朝车门砍去,车门顿时裂作几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