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玺坐在沙发边,挨着她暖烘烘的身子,垂眼:“直接送你过去,不冷。”
凌真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还要换衣服,好麻烦的。”
魏玺扶着她的肩膀把人翻回来:“我帮你?”
她这样拧着身,领口被压得偏了,半边纤细伶仃的锁骨露了出来,连带着一小块白皙如玉的肩颈,就在魏玺的手指边。
微微一动,就能碰到她的皮肤,温热滑腻,像是要把人的手指融掉。
魏玺俯身按着她,眼底渐渐浮出暗色的纹。
偏偏有人无知无觉,红着脸去推他肩膀:“你说什么呢?谁让你帮啊……”
魏玺一伸手,直接把她的手腕压到了沙发上,唇角一勾:“那你自己来?”
最近魏玺太好说话了,导致凌真时常忘了他的人设,胆子变得超大。
她整个人被按在沙发上的时候就更生气,黑亮的杏眼带着火光,在在手底下来回挣动,还偷偷踢了他一下。
“你怎么逼人呢!”
魏玺不但没生气,反而唇角带笑。一只手镇压了她的所有动作,等她消停了才俯身,凑近她耳边:“这就叫逼你了,嗯?”
他还什么都没做呢。
魏玺声音轻柔,凌真却忽然一激灵,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姿势有多危险,于是一秒乖了。
她柔嫩的脖颈就在手边,魏玺的指腹摩挲了一下,感受到她脉搏的跳动。
他轻声问:“现在可以去了吗?”
凌真这时候怂乖怂乖的:“可以了。”
……她哪里打得过QAQ
魏玺这才松开她,捻了捻手指,若无其事地站起身,让她回去换衣服。
凌真一边走一边揉了揉脸,心想好好说话不行吗!
就为了让她去那个啥啥音乐会,也太拼了吧……!
—
今晚的演出地点在市区的大剧院,分两场,上半场是柏林来的交响乐团,演奏A大调第七号交响曲等世界名曲,下半场是钢琴声乐和钢琴独奏。
到底是要出入这种正式的场合,凌真换了件印花衬衣,配黑色毛呢裙子,细长的腿收进高筒靴里,外边罩一件厚实的长款大衣。
两个人到了剧院,表演还有十五分钟就要开始,剧院上下两层坐得满满当当。不知是不是因为跨年的原因,来的观众里很多都是情侣,两两入座,姿势亲热。
凌真跟着魏玺,去了二层包厢,位置正对舞台。金色大厅明亮宽敞,舞台在光源中心,非常耀眼。
她小声问魏玺:“我不太会欣赏怎么办?”
凌真虽然也很喜欢歌舞,但毕竟没怎么接触过西方古典乐。但周围的观众看起来似乎都很懂,她稍微有一点担心。
魏玺坐在她旁边,手臂搭在她身后,像把人圈在怀里:“没事,随便听听。”
上半场的交响乐开始。
凌真第一次接触,却直接被所有乐器交织在一起的恢弘气势震撼到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领略凡人的艺术水平,整整一个小时沉浸在音符之中,完全忘了身边的人。
魏玺的手勾着她散落在肩的黑发,黑漆漆的眼睛扫了她几眼,最后无奈笑了。
原本只是想一起跨年而已,没想到她喜欢。
等上半场结束,凌真的小脸粉白,眼神发亮:“好棒啊!!”
魏玺挑起眉梢:“你开始不是不想来。”
“我错啦,”凌真笑眯眯的,“谢谢老板带我。”
下半场的钢琴声乐表演,凌真也听得很认真。
整个舞台上只剩下钢琴和表演者,四周灯光暗下去,舞台就成了唯一的光。
凌真看着声乐演唱者投入的神情,心底忽然一动。
她也很喜欢那个地方。相较于站在镜头前,凌真似乎更喜欢站在舞台上,用舞姿,歌声,乐器去表达心中所想。
或许她还能回到仙界,也或许无法再离开。但刚来时她的目标只有保命,而现在她已经快要获得自由了。
所以,她或许也可以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
凌真目光发亮地看着舞台表演,默默地把这件事记了下来。
最后一个节目是钢琴独奏。
听到这个曲子,凌真兴奋了一晚上的心忽然静了下来。
那是一首很悠扬的钢琴曲。音符如同色彩,渺远地勾勒着梦境,如同雾蒙蒙的夜晚,月牙爬过树梢,诉说着无言的思念。
凌真有点怔忪,悄声对魏玺说:“我虽然不太懂,但是好美啊……”
魏玺勾了勾她的脸颊。
ClairDeLune,贝加摩的月光,阿尔卑斯的雪夜,德彪西曲子里的斑斓光影。
但他用指尖揉揉凌真的耳垂,点点头,低声:“嗯,我也不懂。”
……
等音乐会结束出来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在大厅里待久了有些闷,两个人在附近走走再回家。
走到另外一条街上,店面很少,几乎没行人。漆黑的长街上,只有他们俩的身影。
凌真脑海里还回荡着刚才那首曲子,虽然完全是不同的音色,但却总让她想起他们那里月宫的一首小调。
凌真在心里回忆着那个曲调,忽然有些克制不住的想念。
她拉了拉魏玺的袖子:“我给你唱我们那里的歌吧?”
魏玺垂眼:“……好。”
少女清了清嗓子,然后迎着朦胧的月色,唱起了一首古老的小调。
……
一整年的尽头,寂静的深夜,她在身边清唱。
月光下,少女的脸庞柔和,嗓音婉转清亮。
连经过的夜风,都让人灭顶地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