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应该可以铺上床了。
凌真搬过来不是一个瞬间动作,她是一点一点在用自己的东西占满他房间的各个角落。
原本魏玺的房间是极简的性冷淡风,床单是深黑的,桌子是纯白的,地毯也是冷沉稳重的灰色工业风。
而现在,最先开始叛变的是窗帘。原来的亚麻遮光厚窗帘改成了淡粉色打星星孔的款式,外边的光透进来时像一整面的小星星。
原本桌子上只有几本书,现在摆上了女孩子的化妆品和护肤品,瓶瓶罐罐塞满了大号亚克力收纳架。架子旁边就是她的零食箱,早上翻得急,还掉了一颗糖在桌子上。
她的小兔子拖鞋也带到了这个房间,粉嫩小巧地趴在床边。
那些富有生活气息的小东西,秋风扫落叶一般,改变着原来的一切。
魏玺其实属于领地意识很强的人,在自己的领地里有固定的范式,颜色、形状、位置,都按照他熟悉的形态存在,这样持续了很多年。
但现在,凌真的东西一点一点侵占着他的空间,大脑神经却反馈出愉悦的情绪。
那是一种近于臣服的心理。
要她占领自己,要她为所欲为。
……
凌真最近都在准备大赛,这天也照常从舞团回来。
进了家门之后,她习惯性地摘包往自己房间走,进去过了两秒,又推开门走了出来。
魏玺靠在自己房间门口,抱着胳膊等她。
凌真乖乖走过来:“我去洗澡啦。”
洗护的东西都从外边的浴室换到魏玺房间的浴室里了,她也算是借此迫使自己适应新的生活方式。
——夫妻生活呀。
同吃,同住,同睡,朝夕相对。
虽然上过夫妻情侣类综艺,但她本人真的对此毫无经验,是需要好好适应的。
她其实,很喜欢看到自己的东西占满魏玺的地盘,甚至会带点故意的,要他换上完全不符合他气质的星星窗帘,还有粉色的小熊床单。
哦——新床单和被罩还是魏玺挑的,超级超级可爱,凌真非常满意。清洗和晾晒也是他做的,凌真简直偷偷怀疑,是不是魏玺本来也喜欢这种风格,只是不好意思讲。
夏天的冲凉很快,凌真洗好,换上睡裙,头上顶着毛巾走出来。
魏玺已经把床单换好了。
原来黑色的酷酷的大床彻底被改造,变成了粉嫩可爱的公主床,凌真都莫名觉得它委委屈屈的。
魏玺坐在床边看手机,她出来,他就把手机放到床头柜,抬眼叫她:“过来。”
凌真捂着毛巾过去了,毛巾被魏玺抽走,他站起身,慢条斯理地帮她擦头发。
沐浴液是橙花味儿的,带冰片和薄荷,闻起来清清凉凉。
凌真被他圈在臂弯里,湿发垂在脸前,魏玺动作很轻,不会扯到她。
男人身后就是粉色的大床,床铺中间还有一颗硕大圆滚的熊脑袋,她伸手抓着魏玺的衣摆,偷笑地问:“喜欢新床单吗。”
魏玺很平静:“你喜欢就好。”
他要的是人躺在他的床上,床单无所谓。
凌真躲在头发和毛巾底下偷着乐,然后咳咳两声,一本正经开口:“那别的也要配套是不是呀。”
魏玺:“是。”
凌真说:“那枕套也要。”
“好。”
“还有桌布!”
魏玺隔着毛巾压了压她的小脑袋:“毛巾要不要?”
手底下,她咯咯地笑起来。
魏玺无声勾唇。
小姑娘是恃宠而娇。娇得人想把一切都捧到她眼前。
凌真想起了好久之前,她对魏玺约法三章,不许他随便亲亲抱抱,也不许抱她去他的房间。但不许的事,魏玺都做了,她也并没有不开心。
不仅进了他的房间,还肆意大改了一通,像只骄傲又嚣张的鸠鸟,占领别人的地盘。
好坏好坏。
但凌真想,都是他惯的呀。
头发擦干了,魏玺撤掉毛巾,把她的头发梳到后边,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整张素白的小脸。
他低头,在她还微潮的额头上亲了亲:“换什么都可以,要什么我去买。”
语气是一如既往的纵容。
凌真笑得眼睛弯弯,伸手抱住他的窄腰,仰脸:“魏玺。”
男人垂眼。
“其实你也适合粉色的。”凌真说。
魏玺眉梢轻挑。
凌真抱着他,踮起脚,“啵唧”亲在他的下巴上:“因为你也,好甜好甜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