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别人埋在这里的银洋。”
小树林里埋有银洋?这事可真蹊跷。胡栓对阿宁等几个女孩说:“你们盯着点四周。”
周围一片静悄悄,学校里面全熄了煤,只有夜风刮过来,树稍哗啦啦的响。
胡栓继续说:“侯小三,到底什么银洋?你老实说了,便绕了你,若是耍滑头,我们也不交官府,直接打死。”
“是,是,”侯小三说:“我说实话就行了,我和大哥……”
“就是刚跳墙跑了的那个吗?”石锁插话道。
“是,是,我和大哥半个月以前,得到了一张藏宝图,其实,那也不象个图,只是几个字,还有几道线,画在一张破布上,我大哥不识字,便找我给破解,我看了半天,字倒是认识,只是也没弄明白,我们哥俩算来算去,便来到这里找洋钱了。”
阿宁说:“你们装神弄鬼,是为了吓唬别人吗?”
“是,我们怕被人撞见,就装鬼叫,可巧这里他妈的有个厕所,晚上若有人来上厕所,说不定会发现我们的动静,于是就……”
“那张图在哪里?”胡栓打断他。
侯小三眼珠转了转,没有出声,继而说道:“在我大哥那里。”
胡栓嘿嘿一笑,“是吗?那我们可要搜一搜了,如果搜出来,就证明你跟我们撒谎,那我们就先打断你的左腿……”
“别别,”侯小三赶紧说:“在我这,我拿给你们。”他把手从胸口伸进破袄里,掏出一张白布来。
白布就是普通的家织布,异常粗糙,是日常老百姓缝粗布粮食袋子用的,展开来,有一尺见方,边缘都破了,很象是从一个麻袋上撕下来的。
胡栓拿起布来,凑到眼前仔细看,因为天色太黑,字迹看不清,小娟从身上掏出个小镜子,反射了一点微弱的星光,这才模模糊糊地看到了白布上的字和图。
字写在白布上,很大,每个字足有核桃大小,边角上写的是“长沙”两字,旁边三个字是“王家院”,用圆圈圈着,圆圈外是一个箭头,指向下边另一行字,写的是“成光楼西五十步,百年古槐树下。”
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也就是这几个字,粗布里面不可能再别的秘密,胡栓将图又还给了侯小三。
操场的东面,确实是一个大户人家的院落,而且一个两层的小楼,就紧挨着学校的围墙,胡栓问小月,“学校旁边这个院子,主人是姓王吗?”
“好象是,”小月说:“听别人说,这家叫做王财主,至于这楼是不是叫成光楼,我就不知道了。”
“没错,是叫成光楼,”侯小三倒接上了话茬,“我们反复打问过了,以前是王财主女儿的绣楼,我大哥我们俩勘察了好几回,楼西五十步,只能是在这个操场里,正好,操场边有槐树,一切就都对上了。”
“胡说八道,”石锁说道:“这几棵槐树,是百年古槐吗?你们家百年古槐长这么细?”
确实,这片槐树,顶粗的也就碗口粗细,说是“百年古槐”,实在是相差太远,有些可笑。侯小三低下头,不说话了。
胡栓说:“侯小三,你把这图的来历,给我们讲一讲,越细越好。”
“是,”侯小三抬起头来,“其实我大哥当时也是巧遇,他在湘江码头上拉车,有一天,有一个拄着拐杖,走路一瘸一拐的人下了船,坐他的车要往城里走,忽然来了好几个混星子,来抓这个残废,几个人一顿连吵带骂,不由分说,骂骂咧咧地便将拄拐杖的人抓走了,我大哥当然不参与他们打架,却在他们走后,发现车子的座位下,多了这块破布,他估摸着,肯定是那个残废人怕让人拿走,悄悄藏在车里的。”
“那你们怎么知道这图上说的是银洋?”胡栓怀疑地问。
“听口风听出来的,”侯小三说:“我大哥是个聪明人,他听那几个人吵嘴干仗,就琢磨出门道来了。那几个混星子,气势汹汹,奔过来便拦住了车,当时我大哥吓了一跳,那群人却不是冲的我大哥,直向拄拐杖的残废喊:‘快交出来,陈师长的银洋在哪里?’还有的喊:‘你小子没跟着姓谭的发财啊?’‘藏宝图拿出来,饶你的命’这么着,我大哥就知道这块破布,其实是藏宝图了。”
“你们挖的宝呢?银洋呢?”石锁有些讽刺地问。
侯小三有些尴尬,“没有,我们哥俩挖了好几天了,图上光说‘百年古槐树下’,可是,找来找去,也不知道哪棵树才是百年古槐树,只好选粗一点的,在树下一个个挖,到现在也没挖着。”
旁边,扔着两个长柄铁锹,胡栓拿过来看了看,点了点头,“别说,你们俩选的这工具,倒挺锋利,可是,侯小三,这片槐树,你自己看看,象是百年古槐吗?”
“也许……也许以前有百年古槐,后来给砍了呢。”
“哈哈,你说得对,”胡栓笑了笑,“侯小三,你走吧,以后别装神弄鬼的吓唬人了,也告诉你大哥,这样挖,是挖不出宝的,还是老老实实地干活赚钱的好。”
“是,我一定。”侯小三连连点头。
放走了侯小三,阿宁问胡栓:“你说,这个藏宝图,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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