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下翻译,书里边讲的都是汉人如何帮助本地土人育种、开田、画图、计算等等事情,而且记述得比玺与书,更为详尽,还有些段落,因为不认识的字太多,实在是连接不起来,其中有一段写着:“汉人……远走,什么山,刀与剑……”大家猜测半晌,也闹不明白里面的内容。书的最后一页上写道:“汉苗兄弟……一条心,国家……宝贝。”
“我看,最后这话说得对极,”阿虎父亲道:“这里边讲的事,都是先辈的汉人苗人,互相帮助,相亲相爱,这不是国宝是什么?若说玉玺、古书是宝,倒也没错,但是要比起人心来,那便算不得什么。只有兄弟同心,才能算得宝贝。这本书,是我们苗家祖先,记录的汉苗友情,书名起作国宝,恰当之极。”
他这番话,博得了大家的赞同,石锁挠挠头说:“你这话,我也同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不过,我还是想知道,那本真正的《归藏》,到底哪里去了。可惜,这书上只说是‘赏赐了汉人’,便没有下文了。”
大雨说:“这书上很多字,我不认识,有时一段话,整个看不懂,也许上面说了,只是我看不出来。等我找到了姑姑,她会看出来的。”
胡栓笔走龙蛇,将大雨口中讲述的内容,都记录下来,他拿过这本《国宝》,从头至尾,又翻看了一遍,满意地点点头,“也差不多了,大雨很聪明,通过认识的这些字,能把大部分内容串连起来,已经很不容易了,根据这书上写的东西,咱们现在可以推断一下,理一理事情的脉络,这本书成书的年代,应该是在元朝,它以女书的形式,记录了元初汉人苗人交往,共同生活的故事,同时书里提到了古传国玺与古书《归藏》的发现过程,很可能书的内容在以后流传时,出现了偏颇,因为认识女书的人,实在太少,因此传来传去,把书名与书里的内容给弄混了,使人以为书的名称是《归藏》。再以后,到了明朝,昭王大军南下,把这本书得到了,因为不认识上面的字,也就以为它是失传了的《归藏》,作为珍贵东西一直传到现在,到了那个易山的手里。”
“易山,保准是那个明朝易师爷的后代,”石锁说:“他们传下了这本书,却既不能当吃,又不能当穿,却落得处处被人欺负,被追杀,便跑到武昌商怀庆的府里,请求收容。就象是周平,守着一张记载了财宝的周游击画,不但没能发财,反倒是差点送了命。”
“嗯,”江鱼娘说:“从这点来说,老蒙的话,很对,不管在哪个年代里,国家之宝,永远是人心,是道德,而不是几件物事,一些钱财。”
大家热热闹闹地讨论了一阵,要是依着石锁,还要继续翻译《班策木甲》,江鱼娘笑道:“你不饿,别人也饿了,要把大雨和胡栓给累死吗?”
大家这才意识到,时间差不多快到晚上了,洞里不见日月,只顾了翻译古书,大家都忘了时间,也把吃饭的事给忘了。江鱼娘这一提醒,大家才觉得肚子里咕咕叫起来。石锁笑道:“对对对,先开饭。”
伙房里,已经把饭给做熟了,大家一起在大厅里吃饭,仍然议论古书的事,江鱼娘问大雨:“大雨,你奶奶为什么会认识女书?你们家一直是住在莫峰山上吗?”
“不是的,听我奶奶说,我们家,原来在遥远地南方,是后来才搬到莫峰山来的,我奶奶本事大得很,既会武功,又会女书,连捉狼驯虎都会。”
“没错,”阿虎插嘴说:“我就是跟着圣母奶奶学了好多东西,可惜,我再也见不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