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六、莫小杰等人在旁边听着,都有些诧异,江鱼娘的话,似乎苏小五将来必定升官,这样一个泥头土脑,从土匪手里救出来的小兵,看着也无甚见识,哪里象个当官的料?江鱼娘平时并不信打卦算命之类的事,并且还常告诫人们不要上卜卦者的当,怎么今天说出这番话来?
苏小五拱拱手,道别而去。
小机灵挠挠脑袋,“江大姐,我又不明白了,你在糊弄苏小五吗?”
“没有啊,他们湘军,是湖南本地的军队,虽然现在在混战中被驱逐了,但实力还在,将来重返长沙,几率很大,从目前看来,这支队伍摇摆不定,犹犹豫豫,有些人支持孙先生的革命主张,有些人主张封闭自保,还有些人顽固堕落,将来何去何从,除了他们自己的主意,得看全国的局势和外部的压力,但他们重整旗鼓几乎是肯定的,象苏小五这样的人,眼下虽不起眼,将来未必不会担当大任,我看他本质倒还不坏,身上沾染的兵痞气不多,因此劝他几句。”
虽然大家并不怀疑江鱼娘的眼光,但对于苏小五能否“升官”,却是见仁见智,大家一路谈论,纵谈天下大事,时而引起争辩。因为阿虎和大雨年幼力弱,又走了两天,才赶到了莫峰山。
莫小杰久未回乡,望着家乡的山水,心情激动,再加上亲人离世,眼泪一直在眼眶里转,脚步匆匆,直奔上山。大家知道她此时的心情,谁也没有说话,默默地跟在她后面,登上山峰,到了山后一片草坡上,那里有座坟墓,旁边树着一块简单的石碑,便是小杰母亲的坟了。
大雨和小杰一溜小跑,奔到坟前,跪倒在地,伏在坟前,一阵放声大哭。
江鱼娘带着其他人缓步上山,走到坟前,躬身拜了几拜,并没有打搅莫家姑侄,大家都知道,莫小杰孤身在外,闻听母亲去世的噩耗,心里的悲痛,已经积郁了很久,痛哭一场,反而有好处。大家默默地在旁边站了一会,便在阿虎的带领下,转身奔向山上的宅院。
阿虎连跑带颠,走在前面,到了宅院前面的台阶下时,忽然“咦”了一声,回头说道:“江阿姨,不对劲,这里到处都是野草野树,平时路上山上,满都是落叶,现在台阶上干干净净,一定是有人打扫过了,院里没住人,谁会打扫呢?”
江鱼娘笑道:“我猜,肯定是你父亲派人打扫的,你想想,若是来了盗贼,只会偷东西搞破坏,有谁会把院子内外的卫生给打扫干净了?”
“嗯,对。”
大家开锁走进院里,里边更是一尘不染,连窗框门框,都擦得一干二净,院里边的果树,连枝条都修剪了。推门进屋,不但收拾得洁净,而且缸里有水,墙角放着的条帚簸箕,全是新的。显然有人经常照料房间。
过了良久,莫家姑侄走进屋来,眼睛依旧红着,看看屋里屋外洁净如新,也很诧异,阿虎说:“咱们去问问我爸爸,就明白了。”
大家决定在此过一夜,休息一下,明天再去老阁寨,谁知道到了傍晚,阿虎的父亲却上山来了。
大家见了面,异常亲热,一询问,果然是阿虎父亲经常派人来此照料,他对莫小杰说:“你妈妈虽然故去了,但全寨人都是亲人,你能在北京上高等学府,是咱们苗家人的骄傲,你母亲高瞻远瞩,值得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