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快枪在军队里已经基本普及,但民间尚且不多,尤其是这种方便携带的手枪,中国的生产技术不高,还需要从外国进口,因此极为稀少,许先生手持的这种盒子炮,威力很大,任你再高的武功,总也快不过子弹,在这么近的距离上,要取袁左的性命,易如反掌,袁左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赶紧说道:“许先生,你这是何意,咱们有话好说。”
“当然好说,”许先生哈哈一笑,“你把大家请来,原本是来喝酒吃饭的,至于后来那些变故,兄弟相信你也有苦衷,我姓许的不是傻瓜,这些年来你袁公的为人,我还略知一二。不过无论怎么说,你请大家来了,就有义务送大家出去,今天这事,非你不可,没有商量的余地,袁公,闲言少叙,咱们走吧。”
他拿着手枪,只要手指一动,袁左小命便难保,侯三武功再高,也难以一扑上前,将许先生的手枪夺下,况且许先生旁边还聚集着好几个人。
袁左向邢麻子看了一眼,邢麻子不动声色,袁左只好说:“好,我送你们出去。”转身便走。许先生说:“站住。”
袁左停下脚步,许先生嘿嘿一笑,“袁公,咱们就不必回寨子里去了,那里都是你的人,我们不愿意打扰他们休息,出寨的道路,我们已经探听好了,这片采石场,便通向一条上山的小路,绕过后面的山坡,便能出去了,虽然路口有守卫看得挺严密,但有你袁公亲自护送,料想他们不会为难大家。”
“许老弟,你做事真是滴水不漏。”
“谢谢袁公夸奖,事关大家性命,我们不得不细致一些,我们发现把守路口的人,手里有枪,靠硬闯是过不去的,所以只好冒昧,请袁公麻烦一趟了。”
“路口不是我把守的。”袁左说:“我说话,他们未必肯听。”
“一定肯听,”许先生语气里信心满满,“我知道,那些人拿着枪,并非寨子里的兵丁,但他们远来是客,还得你这个主人照顾才能安身,不卖给谁面子,也得卖给你袁公面子。天不早了,请吧。”
袁左无奈,迈开脚步,向前走去,许先生拿着手枪,在面押着他,侯三、邢麻子和石锁紧跟在袁左身旁。
红灵子、王老八、花子章等人鬼头鬼脑,想趁机溜掉,凌海波大喝一声:“谁也不许走。”随着喊声,一群人影,从乱石后,坡岗下拥上来,将红灵子等十几个人围在当中,也象押俘虏一样押着,绕过重重乱石,走上小路。
石锁觉得有些可笑,自己本来是给袁左来帮忙的,结果倒成了俘虏。他随着袁左,顺山路左拐右拐,登上一个高坡,举目四望,四外群山巍峨,夜色下如海浪起伏,他看了两眼,忽然心里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个地方自己从未来过,但这些山岭山峰,却似有些眼熟,在哪里见过呢?石锁一时却想不起来。
“也许是别处的山,和这里有相似的吧。”他心里说。
走了约有三五里路,许先生对红灵子等人说:“红先生,你们回去吧。”
红灵子莫明其妙,“姓许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原来许先生心思缜密,现在离着山口的哨位已经不远,再带着红灵子等人去闯关,反而容易生出变故,而放他们回袁后寨,等这些人走到寨内时,自己早已经离了哨卡,远走高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