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袁左吃了一惊,拿过公文看了几眼,脸上现了迷茫之色,侯三指着公文对他说:“您看,这公章倒是挺象,可是大帅的印鉴显然是伪造,而且手法拙劣,明眼人一看便知。再有,开头的称呼就不对,州府县道尹,这是前些年的老旧提法,这两年新派兴起以来,绝对没人会这样说,明明是照着以前的老公函仿造的,而且连格式也没弄明白”
“对对对,还是你细心。”袁左不住点头。
王海的脸色阴晴不定,盯着侯三和袁左,眼里一副恶狠狠的表情,这时旁边拿钢叉那汉子快人快语地说道:“那还有什么可说的,既然连公文都是假的,那这些老爷的朋友,还能有什么好货,让他们赶紧滚出寨子,也就是了。”
袁左说:“对”可看了看王海凶恶的眼神,下半截话却又噎了回去,咽了口唾沫,才象下了狠心似地说:“王先生,你听见了吧,还真就是这么回事,我看,就这么办吧,你们就滚请出寨去吧。我会把你给的那些钱,再退给你。”
“天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王海冷冷地说:“我们不光给了你钱,还在这里做了好多事情,买了好多东西,做了认真准备,哪能说走就走?人力物力,已经浪费在这里了,岂止是你那点钱退出来就能弥补?”
“你浪费了多少钱,那是你的事,我又没请你乱花钱,怎么能怪到我身上?再说了,你若是不走,我也不会再给你帮忙,到头来你还得弄个鸡飞蛋打。”袁左说话的语气,在众人的鼓励下也是越来越硬了。
“鸡飞蛋打的,还不一定是谁。”王海咬牙切齿地说。
石锁忽然站了起来,对王海说:“王先生,我出个主意,你听听怎么样?既然你们弄了个假公文,那就说明为了搞这个鸡地鸭地什么的,下了不少功夫,也挺让人佩服的。但是假的毕竟见不得光,人家也不承认,不如这样,你们到长沙去,找省府去开一个真的,不就行了?那时候你们别说建鸡地,便是建鸭地狗地,不也都顺理成章了吗?谁还敢说你们是骗子?其实袁后寨这里风景也不怎么好,你们怎么会选择这个地方?我看,你们去长沙多好,在城里吃的喝的都方便”
袁左听石锁要他们去省府开“真公文”,不耐烦地摇了摇头,“老弟啊,你说的都是些什么啊,怎么又帮着他们说话,你看看,你又帮错人了。”
石锁笑了笑,没理袁左的埋怨,问王海:“王先生,你看怎么样?”
“胡说八道。”
石锁却不恼,哈哈一笑说:“我看你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好心好意,你倒不领情。你自己睁开眼看看,大家伙一起反对,你这个计划早就泡了汤了,只有听我的,才有挽回的余地。我可告诉你,我们在长沙方面,挺有面子,如果咱们套套交情,我们还可以给你在省府面前通融通融。”
铁百刀表面上属于长沙军方管辖,说在省府通融之类的话,倒也不算离题。其实石锁真正的用意,是想摸摸王海等人的底,现在他们在袁后寨搞的这些勾当,神神秘秘,如果将头一缩,反倒不好侦察了,不如把这些家伙给骗到长沙去,搞清楚他们的根脉,还有可能找机会吃掉他们,得些外快。
旁边有人嘻笑起来,王海看样子四十都多了,而石锁只有二十多岁,却对他说“不听老人言”云云,让人觉得好笑。王海倒不与他争辩,用鼻子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