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大,听得院里,又是一阵吵嚷声,似乎是又来了新客人,让月容和阿秋奇怪的是,本来客栈里已经没房了,但新来的人很快便进房休息了,没有吵嚷和争执,一切顺利。阿秋推开门看了两眼,轻声说道:“他们和那些骑兵是一伙,一定是先来的骑兵们,把他们的房给订出来了。”
“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劲,今天晚上咱们小心点吧。”月容说。
到了半夜的时候,月容的预感果然应验了。
风刮了一阵,天色便阴了下来,雷声隆隆,眼看就要下雨了。一道道闪电,不断划过夜空。阿秋起来关窗户,她看看外面,正好一道长长的闪电,照亮了大地,对面房顶上,清楚地看见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头下脚上,使了个“珍珠倒卷帘”,倒挂下来,这种姿势,一般小偷强盗,最爱使用,从房上跃入屋内,常常让人防不胜防,闪电时间很短,一闪而逝,但阿秋看得明明白白,她赶紧轻声招呼月容,“快,那边有贼。”
闪电过后,一片漆黑,那个人影便看不到了。两个姑娘从窗缝里紧盯着对面,那间房,正是骑兵们所订的房间,好象是后来的客人住进去了。难道那贼要去偷官兵吗?
这时,房顶上又有人影一闪。
阿秋和月容都睁大了眼睛,但天色实在太黑,只能模糊看见影子,房顶上的黑影,向那个倒挂的黑影凑过去,两个影子聚到一起,忽听“啊”地一声大叫,挂着的那个黑影,掉落到地上。
两个姑娘都看明白了,这两个黑影不是同伙,而是敌人,后来的黑影,袭击了使“珍珠倒卷帘”的那一个。
又一道闪电,只见两个人影都落到了地上,并且打了起来。
“你看,”月容指着两个黑影,“阿秋,那人是推车的人。”
闪电过去以后,又是一片漆黑,两个黑影在院里打斗起来,发出一阵阵乒乒乓乓的声响,然而其中一个是不是推车人,阿秋却也没看清楚,但这样一闹,满院的人,已经都被惊动起来。从各个房间里,都跑出人来,店里值夜的伙计也提着一把气死风灯,跑到院里,在昏暗的灯光里,只见两团黑影搅在一起,忽分忽合,象走马灯一样转来转去,拳脚使起来,都是虎虎生威,院里本来放着一把上房的梯子,忽然“咔”地一声,被一脚踹断了,上半截梯子,慢慢倒了下来。
“各位好汉,别打了。”店伙叫道。
那两人却是无暇答理伙计,拳脚翻飞,阿秋和月容越看越是惊奇,白天见到的推车人,武功已经很高,现在和别人打斗起来,似是没占到什么便宜,那么跟他对打之人,武功同样也是惊人。
忽然,那两人左右一分,停住了手,其中一个阴森森地说道:“尊驾是谁?今天晚上专门设了埋伏等着我吗?”
“哈哈,”发出笑声的,正是推车人,他不紧不慢地说:“埋伏倒是没有,只不过我夜里出来撒泡尿,看见房檐上挂了只壁虎,一时高兴,就过来看了一眼。”
他这话,显然是开玩笑,没有人会到房顶上去“撒泡尿”。只听推车人继续说道:“老兄,我劝你一句,别人的东西再好,也别轻易伸手,安分守己,才能长命百岁,虫蚁短寿,皆因馋嘴偷吃。”他说话诙谐幽默,听来却是有道理。
这时,又一道闪电,大家都看清了,和推车人打斗的,是一个又高又瘦的汉子,脸上两撇八字胡,鬼头鬼脑,相貌猥琐,瘦得腰如杨柳,比平常女人还细,这时,雨点已经落了下来。
在屋里观望的阿秋和月容,却是怎么也弄不明白,看样子这个瘦子正准备偷这些官府骑兵,推车人明明对那些骑兵充满敌意,却为何要在半夜里帮他们去打小偷?他在白天热心救助小孩,又在夜晚帮着骑兵抓小偷,到底是是非不分,还是天生的乐于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