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离也笑了,若没外人在,他想摸摸她的头。
看着两人的互动皇帝怔了怔,他不是不知两人关系,只是亲眼见着了触动太大,当年,他和玲珑也是这般自在,那是他这辈子少有的自在。
“父皇。”
听到老三的提醒,皇帝回神,笑问:“你爹在云北怎么样?”
“论公,挺好,论私,好不到哪里去,我大哥当时就剩一口气吊着了。”祝长乐塌了肩膀,“我走的时候问他,他有几个孩子可以往里填,是不是挺狠的?”
何止是狠,简直是往心上戳刀子,皇帝都有些同情丰景了。
“我当时太生气了,你们没看到我大哥什么样,瘦得就剩一张皮箍着副骨架子了,随时都能落气。”
祝长乐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孩子气的动作配上她难过的表情让人根本不能指责她做得不对,虽然她本也没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
皇帝把话题带开,“以你对云北情况的了解,现在是不是我调他回京的好机会?”
“不是。”祝长乐想也不想就道:“您把他调回来他也什么都做不了,家里一个二品将军再加一个从一品御史大夫,全朝堂的人都得天天和您过不去,要么你降了他的官,要么把我的官位降了,不然平息不了。以那两位的权势更有可能会以我和我爹为例,将暗处的事全放明面上来,并且还可以光明正大的将锅推到我和我爹身上,谁让我们开了这个坏头呢?”
“所以你要断了和祝家的关系。”
“对,而且我爹现在只是七品小官,还远离权力中心,大家的提防就会小一些。”
祝长乐稍微想了想,“皇上,我有个建议。”
皇上今天已经从祝长乐这得着太多好处,这时格外的好说话:“说来听听。”
祝长乐看了门外一眼,秋离道:“放心。”
祝长乐真就放心大胆的说了:“瑾鸣府知府王成德屁股坐歪了您知道吧?”
皇帝点头,那是何太尉的人。
“把他换成您自己的人,那个唐进不错,就之前您派去的钦使……等等,皇上,我这不算摆布您吧?”
皇帝笑着连连摆手,“要是个个都像你这般摆布朕倒是乐意得紧,说说,为什么?”
“那人有问题,当时我们追查固安幕后参与进来的人,最后查到的人和他有关,后来我有事离开就没继续追查了,但是他一定是得了好处的人。”
“没有谁经得起查。”
祝长乐摇摇头,起身上前,“借笔墨一用。”
皇帝御桌上就有,祝长乐真就胆大包天的过去用了,三皇子想说什么被皇帝一眼制住。
秋离在两人之间扫了一眼,跟着走到长乐身边,摆明什么事都和长乐一体。
祝长乐只写了一个字亮到皇上面前。
皇帝紧紧盯着这个字,然后眼神上移紧紧盯着祝长乐。
祝长乐把纸折起来往自己怀里一塞,想起来自己总丢东西,又拿出来往秋离怀里一塞,还拍了拍,“别掉了。”
“不会。”秋离拉着她坐了回去。
“这才是云北受这么大难,我爹现在也不能离开那里的原因。”
历朝历代,盐商从来都是大问题,他们就像血蛭,攀附在整个国家之上,以吸国家的血来壮大他们身后的势力,赶之不尽,杀之不绝。
而在大皖,朱丞相和何太尉都是这件事里最大的利益者。
皇帝知道了丰景为什么一定要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