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长乐把这事先按下了,问起别的,“喻林为人如何?”
“圆滑,本事也有,心眼不大。”
“他和吴信怀有过节?”
“因为一个女人。”彭司难掩鄙夷,“吴信怀色字当头,只有嘴巴能动的时候也不耽误,一到双水就收了一房妾室,那妾室原本是喻林打算收入房中的,吴信怀一开始并不知晓,但以他的性子便是知道了也不会当回事,对他来说,喻林不值一提。”
对于京城中人来说,京城之外的人都不值一提,祝长乐弄明白了这其中的官司也就不再多问,喻林为人如何影响不到她,她是要往前走的。
“吴信怀虽然走了,可他留下的麻烦事不少。”祝长乐很头疼这些破事,“我不打算清理内部。”
彭司跟过几任主将,可对祝将军他有点拿不准,这位行事实在太不拘一格了些,但是听她这么说仍有些意外,毕竟新官上任先把上任留下的旧部清理了让自己人上才是正常。
“那您打算……”
“过往不咎。”祝长乐无奈,“本来和西蒙就有实力上的差距,不宜再内耗了,上了战场就以战事为重,其他事先放一边。”
“将军英明。”
英明什么呀,祝长乐在心里腹诽,她不知道多想将吴信怀的人吊起来打,可是大皖无人啊!
“兵部的信息西廉军有三十三万余人,实际有多少?”
彭司神情变幻,一时无言。
祝长乐接过凤姑递来的茶喝了一口,是她喝惯的味道,也不知道抱岁姑姑是怎么在别人的地盘上泡出她喜欢的味道的。
“吃空饷古来有之,大皖自也不能例外,你告诉我实情即可,我不追责,不细究。”祝长乐嗤笑了一声,“这种解决不了的事我查它干什么,但我做为西廉军主帅得清楚我手底下有多少真正可用之人。”
“二十四万余。”
祝长乐以为自己听错了,“二十四万?”
“是,二十四万一千余人。”彭司示意亲兵往他身后再加一个枕头,舒服些后继续道:“本有二十六万左右,接连败退人员有折损。”
祝长乐算了算,气笑了,“七万空饷,他也不怕把自个撑死了。”
“普通士兵只能拿到一半的饷银。”都说到这了彭司也就没了顾忌,“有时候还拿不到一半。”
“这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吴信怀到边境不到三年。”
“吃空饷一直都有,不止西廉军,哪个军中都有,老将军还在的时候将空饷控制在三万以内,这个数是被默许的,吴将……吴信怀来了后才会坏了规矩,涨到了七万。”
“无战事的时候猛增四万,兵部和户部看不出来?”
“吴信怀初上任就上表扩军,之后便是以扩军后的人数上报,可人员并未增加。”
祝长乐懂了,吴信怀和兵部户部有勾连,这不是一个人可以办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