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日子未露面的老太太拄着拐仗站在最前面,之后是章氏,祝长宁,良嬷嬷抱着孩子,祝家主仆在家的一个不落,全在主屋前候着,见到邬玲珑就要往下拜。
邬玲珑身形一晃赶过去扶住了老太太,另一手拽住了章氏。
“那个身份早被我扔臭水沟去了,你们再拜我就得去臭水沟里呆着了。”
这熟悉的语气让老太太立刻想到了同样口无遮拦的长乐,亲近感油然而生,倾身道:“多年不见,娘娘看起来快活了许多。”
“谁离了那方寸之地都快活。”邬玲珑看向老太太身后的章氏,“慧如,多年不见了。”
“是,臣妇都长一脸褶子了,您看起来却比当年还要年轻。”
“要不说京城那么多世家夫人千金我最喜欢你呢!什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都比别人说的听着舒服。”
章慧如本来还在感慨多年后再见的变化,听着这话没忍住笑了,变化还是有的,在京城时娘娘没这么肆意。
“您不爱那些繁文缛节,臣妇就斗胆省了。”章氏侧开身,“您里边请。”
屋里已经奉上了香茗瓜果,桌椅摆设,挂画绿植,在这偏远小城却有大家之象。
邬玲珑心底感慨,祝家能有今日的成就还真就不是祝茂年一个人的功劳,章慧如的能干从眼前所见就能窥见一二,更何况还有个睿智的老太太坐镇,这些年祝家也就在娶媳妇那一件事上折了个彻底。
在主位坐下,邬玲珑看了眼嬷嬷怀里抱着的孩子,就在大家以为她要点一下老二这事时她开口说的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都坐吧,把我搁神龛上供着可谈不了婚事。”
章氏立刻看向夫君。
祝茂年先扶着母亲坐下,之后自己坐到了下首,章氏见状也在合适的位置坐了。
邬玲珑看了随侍嬷嬷一眼,嬷嬷会意,将木盒打开拿出两本册子双手奉上。
邬玲珑接过来扬了扬,“聘礼。”
“娘娘……”
“这事我却不想和你谈,我和老太太谈。”邬玲珑随手翻了翻册子,“你考量这个考量那个,杞人忧天得恨不得先算出身后百年之事再做眼下的决定,也不知你何时胆子变得这般小。”
祝茂年摇头苦笑。
“大概是在他官至御史大夫之后吧,胆子就和那耗子也差不多了。”
老太太接过话来,明着是讽刺儿子,暗里却也是解释。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有那么多人依附他生存,也有那么大的责任压在他身上,他等闲动不得,说胆小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