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仍是除夕夜,那份闲适的感觉却再也没有了。
祝长乐抱着小酒坛惨兮兮的道:“一定是我以前太嚣张了,老天爷才惩罚我现在连个年都过不好。”
“你还知道自己嚣张。”赵坚打趣她:“我才到息陇的时候就想,这嚣张的丫头哪家的,放出去也不知道要挨多少揍。”
“结果后来她挨揍的时候你划船接应她逃跑。”蔡滨慢悠悠的拆他老底。
“哈哈哈,我那桨都不知道被那些小兔崽子偷偷弄坏了多少,就剩一棍儿还叫桨吗?”赵坚大笑,“后来养成了我上船第一件事就是检查桨是好是坏的习惯。”
祝长乐咯吱咯吱的乐,那时候太好玩了,她每天想的就是怎么逃脱师父的魔掌去吃喝玩乐,息陇简直就是她的安乐窝。
“好想回息陇啊!”祝长乐喝了口酒,“还想息陇的所有人,想家人……那些坏家伙太讨厌了,好好做个人不行吗?害我都回不了家。”
这感慨太小孩子气,让人莞尔,却也叹息,是啊,怎么就不能好好做个人呢?任你多大野心,人生也不短短几十载吗?说不定哪天一口气没上来人就没了,便是有滔天权势又能如何。
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
岁尾年头,又是一年伊始。
于百姓来说元宵节过完这个年才算过完了,今日已初十,走亲访友的也都走完了,再加上今日天气好,许多人都趁着最后几日假期约三五好友出门相聚,便是女眷出门的也都多了。
可这阳光好像照不进皇宫中,依旧哪哪都安静到沉闷。
“咳咳咳……”
宁福殿内,闷闷的咳嗽声一阵又一阵,皇上除夕那晚受了风寒拖至今日未好。
“药方微臣换了两味药。”御医将药方递给宫侍,犹豫了下还是劝慰道:“您的病起因不过是偶感风寒,吃上几付药就该好转,可病有病因,若思虑过甚自然就会病情加重,于您身体不利,微臣斗胆,请皇上以圣体为重。”
皇帝扶着宫侍的手坐起来,示意欲跪下的御医起身,“黄卿一片忠心,朕心甚慰,何罪之有。”
“谢皇上。”
皇帝又咳了几声,掀了被子下床。无人敢拦,宫侍拿着披风给皇上披上。
御医见状,躬身退了出去。
“仍无消息传来?”
“是。”贴身宫侍朝恩悄悄掀眉,见君上眉头果然皱得更紧了忙又道:“路途遥远,二皇子殿下和祝将军便是有妙计也没那么快,您再等等,还有时间……”
“初十了,十六即开印。”皇帝冷声道:“何庆博上朝的第一件事就是请斩肖明凯你信不信。”
若换成旁的宫侍已经跪下请罪,可朝恩侍候皇上多年,自是了解皇上,此时便低声劝道:“二皇子殿下天生聪慧,定有破解之法,只是再厉害这段路程却也短不了,您说是不是?”
皇帝不是不知道路途遥远,只是心里实在焦躁,肖明凯罪该万死,也不该在这个时候死得不明不白,说得难听点,他卖国不卖国也不会比何朱两人对他的损害大,再这么下去大皖的江山就该改名换姓了,改的是这两人的姓还是西蒙的姓于他来说无甚区别。
门轻轻被人推开,朝恩回头看去,见是干儿子忙走过去低声问:“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