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祝长乐抬起头来,看似笑着,眼中却并无笑意:“梓鸣的亲人不止童爷爷。”
“哦?不知祝将军此话怎讲。”
“我五岁第一次见到梓鸣时他正被人按在地上打,当时我也打不过,就在一旁看了热闹,等打他的人都走了我才去问他为什么要和明知道打不过的人去打架,他说……”
祝长乐看向西蒙皇:“他说那些人骂他是没爹没娘的野孩子,他虽然是没有,但他不认,他说他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他有爹娘。”
西蒙皇神情不变,只是落在童梓鸣身上的视线微微有了变化。
“他没什么野心,唯一的执念就是要找到他爹,替他娘问个缘由,也替自己圆一个有爹的心愿,仅此而已。说这些不是为他诉苦,只是告诉您一声,西蒙皇,您高高在上,想拿捏谁就拿捏谁,可是您并没有那么理直气壮。”
祝长乐亲昵的捏了捏腚腚的脸,腚腚笑着不动任由她捏。
“我五岁认识他,六岁就帮他打架,把那些欺负他的人全打趴下,带着他玩,带着他游历江湖,也带着他听我师父的训,挨我师父的罚,在我师父的管教下学做人,他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敢说他如今所有的一切和我息息相关。我甚至把我的家人分他一半,他跟着我认了祖母爹娘兄姐,敬过茶,磕过头,他不止是你西蒙皇的皇子,在那之前他就已经是我祝家的一份子,所以,他愿意为了我留在西蒙,而我,今天会出现在这里。”
皇后垂下视线,这样深厚的羁绊啊,若不能成为夫妻,便是能全心托付的家人,所以梓鸣才会愿意和她做交易,祝长乐在明知道以她的身份不适宜来西蒙的情况下也还是来了这里,他们的交往是以情驱动,而非利益。
西蒙皇笑了笑:“很让人感动的情谊,只不知祝将军想要表达什么让孤知晓。”
“我想告诉陛下,梓鸣不是孤身一人,他绝不会无依无靠,如果他需要,我随时可以为他来西蒙,甚至留在此地相助于他。”
“祝将军可想过以你的身份,是在掺和他国之国事。”
“那又如何?我还要因为顾忌这一点就不顾梓鸣死活?”祝长乐轻笑一声:“陛下也莫要拿我大将军的身份说事,我已交兵符,这大将军的虚职随时可扔掉,将来我就是一江湖混混,谁敢管我,我揍得他不敢!”
剑拔弩张的氛围渐浓,西蒙皇话里带刺:“大皖外忧内患刚平,就如此迫不及待的卸磨杀驴,未免太过份了些。”
“陛下又错了,不是皇室卸磨杀驴,是我迫不及待的扔了那些破烂事跑路,我的志向从来都不在朝堂上,不得不当了回大将军,尝尝滋味也就够了,外边大好风光,以我的本事普天之下我何处去不得。”
“祝将军也不必如此为大皖说话,孤最清楚是怎么回事,你若不退,祝家将来定无法全身而退,你自己退了,保下祝家其他人却也是明智之举。”
“哦?看样子这卸磨杀驴的活儿陛下熟练得很!”
西蒙皇眼神一眯,“祝将军嘴利的厉害程度和领兵打仗有得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