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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小锋已经醒了,不过从醒来到现在他都没有动过一下,只是定定地看着惨白的屋顶。</p>
“咔嚓!”</p>
门被打开了,王处走了进来,身上穿着一套没有军衔的东联邦国军装。</p>
他缓慢而平稳地走到了铁床边,静静地看着胡小锋。</p>
而似乎已完全呆滞了的胡小锋,也好像没有看到他的到来,仍然傻傻地看着屋顶。</p>
过了好一会儿,王处突然开口说道:“其实,我不知道应该是感……”</p>
“嘭——”</p>
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胡小锋陡然暴起,扬手向王处的眼睛插来。</p>
“咔!”</p>
随着一个很响的金属摩擦声,手指停在了眼球前方的五厘米处。</p>
“啊——啊——”</p>
胡小锋一边狂叫着,一边拼命的把手指往前戳,为了能再往前伸长一公分,不惜让手铐把自己的手腕磨的鲜血淋漓。</p>
王处冷冷地看着他和他的手指,连眼皮都没抖一下。</p>
偷袭无果的胡小锋开始鼓动起全身的力量,拼命挣动四肢上的镣铐,他的小臂和脖子上猛然爆起了一条条狰狞的青筋。</p>
他的眼睛死死地瞪着王处,喉咙中不断发出野兽般的吼叫声。</p>
“吼——吼——”</p>
敖魁坐在观察室里面,看着现在的胡小锋,心有余悸地说道:“刚才那一下差点把我的胸骨打碎了,这家伙,什么怪力……”</p>
“他以前只是个很普通的炊事员,复原了,也就是个普通的小保安……可是现在,却成了这副模样……嘿嘿……诡狐……诡狐……玩的都是人性呐……”李炎感叹道,“王处……真有手段。”</p>
敖魁听到后,不由地打了个寒战,现在那个在病床上不断嘶吼的身影,不就是一头失去人性的野兽吗?!</p>
这哪里还有以前那个胡小锋的影子。</p>
病房内的吼叫声慢慢地平息了,疯狂了二十多分钟的胡小锋终于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p>
已经走投无路且片体鳞伤的他,像一头被困死的野兽一般,心力交瘁地躺平在了那里。</p>
不过,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一直恶狠狠地盯着王处,没有一丝的偏移。</p>
“其实,当你说出不会去杀我家人这句话的时候,我不知道应该是感到欣慰还是失望。”王处徐徐说着,这次没有用西霸语,用的是东联邦文。</p>
可是,回应他的,却是胡小锋的咬牙切齿声。</p>
“失望的是,你到底还是不能成为魔影;欣慰的是,你终究还留着一颗人心。”王处的声音很低沉。</p>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有点旧的照片,递到了胡小锋的右手上。</p>
当狂暴的胡小锋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浑身陡然僵直,狰狞的表情逐渐平静了下来,仿佛体内的另一种意识又慢慢苏醒了。</p>
照片上,是穿着东联邦军装的他抱着妹妹站在母亲身边的合影,妹妹的小手紧紧抱着他的脖子,母亲笑的很欣慰。</p>
这是他第一次回家探亲时照的,那年才十九岁。</p>
胡小锋像泥塑般一动不动地看着照片,久久无声。</p>
眼泪缓缓地从眼眶中流了出来,淌过了脸颊,沿着嘴唇滴在了病床上。</p>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从他的喉咙里,终于发出了人的声音。</p>
听着他嘶哑的质问,王处没有说话,而是用手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病房内的显示器。</p>
屏幕亮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