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玉楼一抱拳道:“多谢真人告知,弟子这便回万云山。”路远却是摆了摆手道:“不必急于一时。段西风此时已无大碍,你若慌张,瑞鹏将何以自处?既然来了,就不必急于一时。今日好好歇歇,明早再走不迟。”甄玉楼抱拳答道:“真人教训的是,弟子遵命。”说罢,转身出了正堂。
风眠叫上师兄风林作陪,这一顿酒喝得宾主尽欢。尤其是元铁和风眠二人,喝道高兴之处差点当场跪下拜把子,只是道家不兴这一套,才免了这个仪式。甄玉楼并没有在这个场合上说段西风的事情,只是同风眠兄弟把酒言欢。
第二天,甄玉楼等人跟路远真人告辞,便要南下。风林、风眠师兄也向师父请求,要随同元铁等人一同游历江湖,以修道心。路远真人点了点头,然后罚二人去后山无涯洞内面壁三年,出来再说游历江湖的事情。元铁等人哈哈大笑,与正源道众人拱手而别。
一下山,甄玉楼便让众人驾云而走,直奔万云山。众人惊问原由,甄玉楼拉着他们上了天,才将昨晚与路远真人的对话告知众人。瑞鹏一听,当下便心急如焚,恨不得下一刻就能飞到万云山。甄玉楼见他一脸焦急,便说道:“瑞鹏,再有两年,你就弱冠了,遇事岂能还如此慌张?你父亲如今已在万云山,身体并无大碍。如果看到你这个样子,他怎能放心让你在外修行?”瑞鹏不禁脸上一红,低头道:“弟子道心不定,还请师父原谅,弟子知错了!”
石头伸手摸了摸瑞鹏的脑袋,对甄玉楼说道:“瑞鹏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听闻此事自然心焦。师兄就别再说他了。”听了一下,又说道:“师兄,如果真是震山道干的,那他们也太下作了。这不是坏了道门的规矩吗?有事儿冲咱们玄南道来呀,怎么能入世找凡人的麻烦呢?”元铁在一旁脸色铁青,闷声道:“我看他们就是想先试试水。如果这次咱们没动静,下回他们就会打上万云山,或者到中行山来让我们交出种地。”石头牙关一咬,狠声道:“想瞎了他们的贼心。他们不来,老子还想去找他们呢。去问问水长天那个老匹夫,为什么当年处处为难瑞鹏。现在正好有这个理由,震山道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老子一把火烧了卧虎川。”甄玉楼制止道:“石头,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不可胡言乱语。当心回去师父又罚你。”石头不服气的“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种地一直没言语,但心里却极是不平。他并不因自己的身份被人知晓而不平——那些蠢货认不认同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自己的亲人惦念自己就够了,他的不平来源于,他认为是自己连累了瑞鹏。那些人不敢直接上中行山找天一道的麻烦,就用瑞鹏他爹来试试玄南道和天一道的底线。简直是无耻至极。“妈的,”种地在心中暗骂:“老子非得给你们点儿颜色看看不可!”
一日之间,一行人急匆匆由北到南飞越了整个大虞国,来到万云山下。甄玉楼带着众人直接去了正堂,参见师父越鸣真人。越鸣先和元铁、种地打过招呼,之后让瑞鹏近前来。瑞鹏跪倒磕头道:“徒孙段瑞鹏见过师爷。”越鸣手捻长髯笑道:“好,好。孩子,起来。到师爷身边来。”然后拉起瑞鹏的双手,上下打量一番,又用神思在他身上过了一遍,方才对甄玉楼说道:“玉楼啊,这孩子根骨不错啊。你要好好的教他修炼。”甄玉楼急忙抱拳道:“弟子明白”越鸣点点头,又将种地也招到身边,说道:“我听你三师爷说了,你们哥俩这一年多来进展神速,修为大涨,在北冥还立了一功。很好。”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方砚台给了种地,一块石墨给了瑞鹏,又道:“人生得一知己足矣!难得你二人共同成长,并肩战斗,这澄澈砚和风云墨乃是一对宝物,必须一同运用方得其妙。日后,便以此物来书写你们二人的友谊吧!”瑞鹏和种地同时跪倒称谢。
越鸣知道他们现在心里着急,便让石头去侧峰将段西风接来。眨眼之间,金光一闪,石头已经拉着段西风出现在了正堂的门口。段西风一眼便看见了儿子,瑞鹏前趋跪倒,叩头道:“父亲,孩儿不孝,连累父亲受苦。”段西风却是一把将儿子从地上扯了起来,骂道:“哭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再说了,你乃修道之人,些许小事岂能涕泪横流?”说着,先给越鸣真人见了礼,有转身对甄玉楼抱拳道:“玉楼兄,今后还要你多费心了。”甄玉楼也抱拳道:“说来惭愧。段兄,这件事还是我处理不周,没有先去跟震山道说清楚,连累段兄了。”段西风却是大手一挥,说道:“哎,玉楼兄此言差矣!将那姓水的小畜生从府里赶出去的是我,与玉楼兄何干?万事有因才有果,我既存了想让瑞鹏拜入玄南道的心,就不怕他震山道报复。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如此龌龊,拿码头那些受苦人的家眷相要挟,真是无耻之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