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夜晚,师徒一行六人聚集在旅店一间小房间内。除了木卜和谭剑外,余下的四人都多少恢复了些,至少都可以正常活动了。六人围着小木桌,木桌上燃着烛火,烛火照映每个人的脸庞,显出每个人脸庞上的沉思和无奈。气氛凝固着,在等待召集者开口。
“这次遇到召炎,实乃是失算。”师父西门天宇率先开口说道。
西门昊谕、木卜、谭剑、余朋四人无奈,也不知说些什么。一会儿望向小师弟王隶,一会儿又望望师父。
“至少,说实在的。我很少、甚至几乎从未,遇到过能与我打到这个层次的对手。”西门天宇摇摇头说道,“应该说这纷乱江湖难以碰到,到我这一层次的应该,多半是在自己的宗门内卫戍宗门,为宗门保存力量的……”
“要不飞鹰传书通知宗主?”木卜提议道,“我们要找点手段‘回敬‘水龙宫吧?”
其他弟子们只目光浮动,没意见发表。
西门天宇却是只管摇头反对,“此事传书告知兄长可以。但若要找点手段回敬水龙宫……就不必了。一来对方水龙宫人身份存疑,无法证实便对水龙宫下手不好。二来若是让外界知道,知道游鳞宗人与水龙宫对敌输了,有损我游鳞宗形象。你若是暗中下手,那要被揭发了,影响更加不好。不过主要还是身份问题。”
“对啊,木师弟。”西门昊谕点头支持,“既然已退敌,反正也难寻觅敌人踪迹。不如便把此事暂且抛一边吧!”
木卜沉思了一会儿,也只点头赞同。
“传书我待会儿写好,便寄出去。”西门天宇轻叹说道,“眼下最让我们担忧的问题,便是进入鸠毒林的问题。依我们众人的伤势,是不可能明天便出发的。但若让小师弟一人前去,里头危险重重,便更不可能了。眼下……只有让我们在林木居养伤,等待伤好的差不多再前去了。如何,小师弟?”
“随诸位师兄师父方便。”王隶拱手答道。
“还好召炎都用拳脚打的内伤,我们只需十天半月左右即可。”西门天宇说道,“这段时日,再把物资准备的充分些。稍稍再恢复些体力,准备些武功,我们再进去吧!行,散了!”
“是!师父!”五名弟子同一时刻站起,拱手恭敬道。接着,西门天宇出了门后,五名弟子便各自出了房门,走过青竹搭成小楼的走廊回到自己的房间。
片刻后,只见西门天宇的房间飞出一只褐鬃翎鹰,腿上帮着竹制信筒。飞出旅店后扑腾着双翼便飞出了林木居,向西南方向飞去。而后,西门天宇步出房间,在走廊上漫步了一会儿,随后便推开一间房间房门走了进去。
另一边,王隶房间。
自己的房里,竹架搭成的简陋小床上,王隶正在盘膝冥想。昨晚遇到召炎时,自己使出浑身解数,才终于一棍子命中额头打退了他。自己在师兄们眼前暴露了蛇人族骨头的秘密,但愿师兄们都猜不到。不过,多少总会有人有疑问的。比如,师父,这时候便来了。
“吱呀!”房间的竹制小门被推开,一身布衣的师父西门天宇走了进来。王隶望向师父,二人只稍微点头会意。王隶也够聪慧,二人互相便明白意思了。之后西门天宇便走近王隶,而后坐在了王隶的竹架床边。
“说说吧,王小兄弟。”西门天宇一笑,“童大哥这么久以来,可都还未见过你出这样的功夫。大家现在既然是同门师徒,许多事情便不用再一味遮遮掩掩。况且若是你还有藏拙,拿出来,还可以救救师兄们的。师兄们武功这方面,或许还真难比得上你呀!”
“师父过誉了。”王隶摇摇头。
开口之前,王隶明白师父定会来问。而师父来问,王隶心中也反复问答了数遍,该不该对师父坦白?的确,除了秦大哥和洛家以外,游鳞宗的师兄师父们便是第二个收留自己的地方。近二十年只收了五个弟子的师父,也愿收自己为座下六弟子,可是很看得起自己了。现在还愿意带领一众弟子们陪伴自己来探索鸠毒林,自己想推脱都推脱不掉,这份恩情却也难报啊!但方丈有言,出门在外务必谨言慎行,还是得思虑思虑该不该对外人坦白。
“呼……”王隶深呼吸一番。
“说吧。”西门天宇笑道,“对师父提起,并无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