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过来。”
芝芝一脸无辜地走到李姐面前, 被李姐戳了戳脑门。
“你是怎么想的。这么用力去砸商家给的产品？”
虽然不痛，但她的小脑壳嗡嗡转。
不可以吗？这是她某手点赞几万的视频上学的呢。
手机铃声打断了李姐训话。
“你好，我是斯波特的负责人, 非常感谢贵公司姚芝芝老师对我们产品的喜爱和信任。
昨天的直播真的非常精彩, 我们内部会议讨论后, 一致决定让姚芝芝老师当我们这个运动表系列产品的代言人。
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大家见一面呢。”
“！！！当然，非常感谢贵公司。我这周就可以。······好的, 嗯再见。”
啧啧啧。
李姐再一次为芝芝的傻福感叹。
这个斯波特虽然叫“sport”，但其实是专门做电子产品的。
国民级别的手机，pad，还有现在出的新款运动手表。
因为创始人认为生命在于运动，那他家的电子产品也要为“运动”而生。
他家旗下产品的最大特点就是便携, 耐用, 受到很多记者，警察, 销售等许多需要出外勤的打工人的喜爱。
之前请的代言人都是明疏那个级别的。
以姚芝芝现在的水平, 那是再加五个她都不够线。
她以为昨晚的直播后，斯波特最多给个品牌挚友什么的，收获最多的还应该是让商家们看到芝芝的带货能力。
没想到啊，还能来个这么大个牌子的代言人。
虽然只是运动手表系列的，那也是天降的大馅饼了。
李姐挂完电话, 不自觉又摸了摸刚刚戳过的脑门，变得一脸温柔。
芝芝无奈地任由李姐摩搓。
人类可真是善变。
*
唐邻溪四仰八叉地陷在懒人沙发里，边玩卡牌边补昨晚直播带货的大瓜。
不时发出大笑：“牛啊，哈哈哈哈哈哈。”
旁边的助理兼好友没眼看地横了他一眼：
“老板阁下，能请您的尊臀快点移动到电脑前吗？
关于我们手游的新版本上报bug还有玩法的会议，一个小时之后就要开始了。”
某人毫无反应, 甚至还笑得更大声了。
助理把书桌上某人刚买海报砸自家老板脸上。
海报在唐邻溪脸上展开，是姚芝芝在《禅》里最后那抹微笑。
“你花大价钱投资一个体验生活的综艺，宣传我们新版本的行为，已经让董事会很不满了。
苍氏这段时间打了很多询问电话。别看你那个大神了，干点实事。
这次游戏新版本要是不理想，你可没下次的钱拱你家大神上综艺了。”
“啧，你难道没看昨天晚上的带货直播吗？居然不夸我眼光好？
我告诉你，我赞助的这个综艺绝对不会亏。
姚芝芝真的是一个大宝贝，我很看好她的商业价值。哈哈哈甚至我都觉得她就是下一位超级星。”
唐邻溪跳下懒人沙发，一把勾住小助理的脖子：
“就是太可惜了，当初怎么就感念发小之情，听信了苍曜的话，投了他家的映光传媒。
要是我投的是曙光娱乐就好了。啧啧啧，可惜了，不知道曙光还接不接受注资。
要是我和姚芝芝搞好关系的话，你说······”
“拜托你醒醒啊，大哥。明眼人都能看出曙光娱乐在走下坡路了。
之前还丢了一个台柱视帝，现在好不容易凭借姚芝芝这波热度还有明疏戛纳再次登顶，才止住他们股价的颓势。”
助理冷漠地把唐邻溪的手丢下去：
“人家映光传媒一直在挖别家有实力的墙脚，吞并小作坊，还有最近投的M也在直播带货市场分了好大一杯羹，股价一直在升。
你只看脸投资吗？即使姚芝芝昨晚带货惊人，那也只是昙花一现，昨天正好出了个热搜事件而已。”
唐邻溪给助理一个“你不懂”的笑：
“看过上次分析了吗？去年某宝的直播日活用户数数量是80%，而交易额的增长呢？只有之前的4倍。
说明某个行业已经快饱和啦。
而当一个市场能吸收的客户已经饱和的时候，它该做什么呢？一味地减价拉人头吗？”
他竖着手指贱兮兮地在助理面前挥了两下：
“nonono，要做的就是像昨天姚芝芝那样，为商家找到一个爆点。
因为减价，也带不来新的客源了，而这种爆点突出了商家产品的特点，才能出圈吸引到外面更大的市场。
所以我好伤心啊，当初没投曙光娱乐，不能把这么一只招财猫握在手里。
你不安慰我，还骂我，你变坏了哦。”
*
孙颜，一个年已四十的过气女演员，在带货直播的事业上，找到了新的春天。
最近直播带货的分红越来越可观。
直到昨天晚上，她看见姚芝芝的带货直播。
？？？
就，凭啥啊。
今天中午，她像往常那样打开直播。
像往常一样拉高气氛，用夸张的语气念出一个个跳楼价，直播间也渐渐变得热闹起来，在线人数500W。
然后，她突然哭了出来。
【？？？】
【姐，咋啦，小孩最近考试不好，还是和爱人吵架啦。】
【哇，我还是第一次看姐这么坚强的人哭。】
孙颜从纸巾筒里连抽一大把，用力擦了几下眼角：
“我，就是也吃了昨晚那个瓜。然后就想着，真是为我自己不值。”
【啊，昨晚的瓜，难道是指许梦和黄明明结婚？姐你认识他们其中之一？】
孙颜：······
她哭得更卖力起来：“不是，是直播卖货的那个热搜。”
【哦哦哦，姚芝芝那个吗？】
【啊，我也看了，好精彩哈哈哈。然后我昨天下了20单，太可怕了。所以今天又来姐的直播间看看有没有漏可以捡，这个月要开始节约了。】
【哈哈哈楼上世另我。】
孙颜看这弹幕，心里更气了：
“我真的是替我自己不值。为什么有的人啥事都不做，就在直播间吃吃喝喝，摔了个表，就直接在线一亿人了。
你看看我直播间现在的人数，这还是我已经做了一年的数，她一晚上就到了我一辈子可能都达不到的量。”
【······】
【啊，这······duck不必】
孙颜情到深处还哽咽起来：
“我不是红眼病，我真的不是。我这一年真的很辛苦。
我每次直播之前都要先去扫货，帮宝宝们看有没有好的商品；
还要和商家谈价格，我一个过气演员，经常还被商家议价的人白眼；
终于定好商品和货价了，还要自己辛辛苦苦查商品资料写台词，为宝宝们尽可能地介绍优缺点，让你们买得放心。同样的商品，我经常是一个人干嚎好多遍。”
【可是昨晚姚芝芝也很敬业的，她一直吃到下播。姐，不是我不站你，你之前还被挂过，卖零食的时候自己一口不尝的。】
【是啊，不止一次了哦，姐】
弹幕提到的点，她早准备好应对了，再抹了一把泪：
“我也想吃啊，但是我不敢啊。
我真的好难，今年就45了，一个女演员，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我已经八年没有戏接了。但是我还是每年都会期待，说不定今年就有了呢？
所以我依然每天节食，就怕被导演嫌弃，上镜不好看。但是没想到都八年了，我连被嫌弃的机会都没等到。”
【这，姐，确实女演员太难了。】
【真的，我同意。现在随便点开几个电视剧看看，那些中年男演员，一个个发福啤酒肚，还签约不断，还可以和新晋的小花搭戏，甚至谈恋爱。
但是女演员呢？可能三十加就要演新生小花的妈了，四十直接查无此人好，奶奶都没你的份，因为你还不够老。】
【哎，女演员们的花期都太短了。】
弹幕都是善良的普罗大众，看着自己童年回忆里还光鲜耀眼的女明星，现在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纷纷共情心酸起来。
【姐，别哭，你努力都是有回报的，我下单啦，加油姐】
【是啊，我也下单啦。姚芝芝昨晚那是偶然突发事件，才会有这么高的热度。姐你不用伤心自己的努力白费，加油啊。】
终于等到讲这个话题的机会，孙颜擦干眼泪义愤填膺：
“我也不是光为我自己不值，我还为昨天下单的所有朋友，还有那一亿在线人数不值啊。
其实姚芝芝昨晚那个，不就是耍小心机吗，都是剧本而已。
那个赌局还有后来进来的大汉，都是演的，商家也提供了帮助。
我知道很多卖货的都这样，但是我不想干投机取巧的事，靠骗大家的真情实感下单真的太下作了。”
【啊，你确定吗？姐，我也看了昨晚直播，那个老鸽真的用出了吃奶的劲，脸都通红的，最后都脱力了。】
【是啊，姐，你是有什么内部消息吗？】
【哦哦哦，这还是连续剧吗？精彩，又有瓜吃了。】
【球球了，下次这种好戏能不能等我干完活，今天的事才开始做，吃瓜吃累了。】
在孙颜遮遮掩掩模模糊糊吐露所谓的业内黑幕的时候，她直播间人数终于突破历史新高，达到了3000W在线人数。并且还在不断上升。
孙颜更加起劲：“宝宝们，我还有带货任务，让我一边介绍今天的特价，一边跟你们细说哈。”
销售量哗哗上升，她在心里已经笑开了。
毕竟她也不是傻子。
姚芝芝现在流量正高，还是大影帝明疏的妹妹，身后就是曙光娱乐，她一个过气小虾米，怎么可能真的锤她。
只是想在直播间说些模棱两可的话，然后碰瓷一波，卖个惨，蹭蹭热度。
要是今天带货成交量优秀，那分红的钱，又够她吃一阵子了。
可惜，人总是算不到最后。
暴躁老鸽有几个高强度冲浪的朋友，
老鸽还在公司搬砖的时候，某损友就发微信说某过气明星正在扒他昨晚直播演戏，还顺便哈哈他。
那火气一下子冲脑门，砖也不搬了，直接打开微博冲进孙颜直播间对线。
【原来是SY啊，你上次骗我的那箱假酒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想着你也算我童年回忆了，能算就算了。
但是你居然造谣我和姚芝芝还有那个斯波特串通做戏？
不好意思，我昨天出门就全程直播了，就是为了证明我完全没机会被曙光买通。】
孙颜也不虚，一个无名的小素人而已：
“你出门后直播录像有什么用？谁知道你们前天是不是就商量好戏怎么演了。
斯波特肯定也参与了啊，要不然哪来这么像的新款假货给你们两个砸？”
【哦哦，是昨天那个暴躁老鸽。
没想到真的是连续剧诶，我今天住在这了，等下是不是还能看见姚芝芝出来对峙一波啊。】
【可以可以，我@我老姐一起来吃瓜了。】
孙颜看着弹幕，心里得意：
姚芝芝要是能来更好。
那她的热度也许就能上热搜了，那今天的带货成交量还不直冲千万？
如果真这样，那干完这波赚的钱，她退圈都不亏。
孙颜咬咬牙，豁出去了，开始把观众们往更黑的地方引。
什么斯波特很早之前就定好了今天的剧本啦，什么特意做了不一样硬度的表型啦，
还做提前了实验，才能达到昨天直播的惊人效果啦，一炮乱说。
#孙颜锤斯波特姚芝芝作假#的话题逐渐被炒热。
*
同天下午，张原带着李姐的吩咐找到还在咸鱼躺的芝芝。
“恭喜恭喜啊，芝芝，你的微博粉丝昨天爆涨，已经有200W粉啦。”
芝芝眼睛一亮，咸鱼打滚站到张原旁边。
“那有什么奖励吗？我想吃草莓黑森林！可以嘛。
李姐让我戒糖，说我昨晚直播已经吃掉了这个月的量，呜呜呜。”
“额，奖励就是让你录一段视频，回馈给你的小鱼干们。”
芝芝：······
张原无情地继续发布任务：
“你的粉丝不是自称小鱼干嘛，所以我们讨论后觉得让你和猫一起录个短视频是最好的。
之前桃花源上那只大神不是也很喜欢你？我们已经为你预定了一间猫咖拍短视频。芝芝，你准备下，我们就出发。”
芝芝：······
来到绿意绒绒。
这是一家创意猫咖，位置在曙光娱乐大楼附近，是这片办公区打工人经常出没的休憩场所。
人来了可以点餐下午茶，顺便吸猫；猫来了，也可以点猫咪的特殊餐。
力求让每一个进来的生物都吃好玩好。
因为提前被预定，此时猫咖里已经清空，只有芝芝，工作人员，还有30多只不同种类的猫猫。
芝芝一进门，闲散在四处的猫猫都抬起了头，仿佛闻到了心爱的猫薄荷，耳朵微动。
爆发力最高的那只豹猫直接从房顶的猫爬架上跳下来，扒芝芝身上，一副求抱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