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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归来的土匪(1 / 2)

 千峰排戟,万仞开屏。穷山恶水,不毛之地。

道胤大陆极南处的南荒十万大山总有着两种不同的说法,前者是道胤大陆的文人对南荒十万大山的评价,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去过南荒十万大山,但就论这“千峰排戟,万仞开屏。”八个字而言,能看出道胤大陆的文人们对南荒十万大山的高度赞赏。而“穷山恶水,不毛之地。”这八个字则出自道胤大陆的探险家之口,他们口中的南荒十万大山是集险恶,恐怖,荒芜于一身的禁忌之地。

探险家们常常用轻蔑的口气说道胤大陆的文人们都是纸上谈兵,从来不曾体验过在南荒十万大山中那种恐怖,绝望的感觉。而道胤大陆的文人们则还击以一群莽夫,不曾懂得自然造化之美,造物鬼斧神工之奇。于是南荒十万大山在探险家与文人们的争执之间久久没有定性,又不经意间给南荒十万大山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横蒙山——

横蒙山,在南荒十万大山的最外围,是南荒与外界的分界线,也是南荒十万大山外围最高者。横蒙山南北走向,面东向西,高仞万丈!因其走向奇特,如同横立于世,阻挡一切胆敢探寻南荒十万大山的脚步,又终年苍蒙而得名。终年苍蒙,怎个苍蒙?横蒙山上的树木皆是高约百米,且树冠奇大,树冠密密麻麻遮天蔽日,树冠之下的土地即使是在正午也鲜有阳光能落到地面。地面上的水汽因为散不出去而氤氲开来形成雾气,笼罩整个横蒙山,浓重的雾气中偶尔传来一阵阵猛兽的怪叫和不知名动物的哀嚎,惊起一群怪鸟叽叽喳喳一阵乱叫。

如此险恶之地,按理说不会有人类会在这种地方生活,但偏偏就有这么一个村落,坐落在横蒙山中,而且是在树冠更密,树冠之下永恒黑暗的西面山坡上。

村名叫唐村,整个村子却都是李姓,村子里的人不算多两百多号人,据说是以前某个王朝的皇室成员,后来王朝战火四起,几近破灭,一部分族人想躲进十万大山中逃避战乱,但仅仅只是翻过十万大山中最外围的横蒙山,族人便已经折损过半,再也不敢往前一步,就此在横蒙山中定居,靠着打猎和山中的一些野菜野果生活,一住便是数百年。

期间也有族人尝试翻过横蒙山回到外界,看看曾经的王朝是否击败敌军再次崛起,祈求王朝派人帮他们逃出这片暗无天日,危机四伏的恐怖之地。村子里的族人也翘首以盼那些勇士归来,带给族人外界的消息,可是,出去的勇士再也没有一个活着回来。

三十年前,又一群勇士启程踏上回归之路,领队的人叫李向北,他的父亲也是之前探寻外界的勇士之一。他的母亲希望他像父亲一样勇敢,不要一辈子生活在这个荒芜之地,于是给他取名“向北”,希望他一路向北,走出大山,重新回到青天之下,沐浴在外界自由的空气之中。

李向北没有辜负母亲的期望,在李向北十六岁成人礼上他找到三个同样不甘生活在这片大山里的同伴,踏上了北上之路。

时光转瞬,白云苍狗。三十年过去了,李向北一行人再也没有消息,在所有人都认定李向北一行人早已葬身大山时,一个衣衫褴褛,背负大刀的人出现在村子里。经过村民的一番询问后,确定了这个人就是三十年前北上的李向北。

李向北先是向村民们询问了他母亲在哪里,得知他母亲早在三年前就去世后,李向北原本就满是疲惫的眼眸里,又多出一丝落寞。村民们向他追问当年发生了什么,外界现在是什么样子。

李向北回忆往事,似是十分痛苦,声音中竟然有些哽咽。

当年李向北一行四人只是花了两天时间便登上横蒙山山顶,心中还有些窃喜,甚至对之前的北上勇士有些不屑。一路上只是遇见几只寻常野兽而已,唯一有些惊险的就是遇见一条白额大虎,也被几人机智的逃脱了白额大虎的袭击。

四人到达山顶,决定在这里稍事休息,正在几人准备好过夜之物,有些放松警惕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地面有些不同寻常的震动,初时还有些微不可察,后来震动越来越大,山石都开始抖动。几人慌忙向着密林深处,震动传来的方向看去,顿时惊得魂飞魄散,密林深处竟然出现了成百上千只野兽,有常见的花鹿,也有笨重庞大的野熊,精瘦矫健的山豹,刚刚袭击他们的那只白额大虎赫然也在其中,上千只野兽向他们奔袭而来,四人避无可避。只有靠着猎人的直觉,顺着野兽袭来的方向稍微偏下一点逃跑,祈求野兽的目标不是他们四人。

逃跑的途中,其中两人滑下山坡,只剩李向北和另外一人李蒙,二人顾不得搭救,继续不停的向前逃跑,野兽吼叫的声音渐渐低不可闻,两人仍然不敢停下,又心有余悸的跑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实在精疲力尽,体力不支,才靠着一棵巨树停下,饥疲交加间,竟浑浑噩噩的睡着了。

等两人醒来时,看见周围还是无尽的密林,两人第一次感觉到密林是如此的亲切,庆幸自己死里逃生,没有成为野兽蹄下的肉泥。但是想起一起出来的四人却在短短两天里只剩下两人,心中又是一阵心痛。昨晚那样慌忙的逃跑,二人已经记不得之前逃来的路,又担心兽群仍然没有走远,只有在心里默默祈祷其他两个同伴能够同样幸运的逃脱兽群的袭击。

两人随便吃了点干粮果腹,凭着经验识别了一下方向,又向着北方继续前行。两人走了三天,身上的干粮已经快要耗尽的时候,竟然看见了前面仿佛亘古不变的黑暗,出现了一丝白色,两人心中忐忑的向着白色跑去,白色越来越大片,两人也越来越激动。

白色的范围越来越大,最后竟刺的两人睁不开眼,等两人渐渐适应,放下挡在眼前的手,抬起头,仿佛永远罩在头顶的树冠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蔚蓝天幕,一颗火球悬在正中。

“太阳,是太阳!刚才白色的就是阳光!我们出来了,我们终于出来了!!”

两人顾不得形象,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喜极而泣,嘴里一遍遍的重复着阳光,阳光。

良久,两人渐渐平复情绪,思考起下一步应该怎么走,之前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想着要走出横蒙山,现在真的走出来了,反而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两人又讨论了一会儿,还是没有讨论出结果。只有走一步看一步,继续向着北边走,又回头看了一眼横蒙山,四周都是阳光明媚,唯有横蒙山高耸云霄,却一片阴暗,如同一头择人而噬的洪荒巨兽,两人打了一个寒战,逃命似的向前跑去。

向着北方走了大约两个时辰,两人越走越慢,两人第一次真的见到太阳,只知道太阳是温暖的,却不知道太阳也是炙热的。汗如雨下,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终于晕倒在向北的路上。

等李向北再次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四周都是土墙。房间的门恰在这时打开,进来一个有些苍老的老妇,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你醒了?”

“这里是哪里?”李向北从床上跳起,警惕的问到。

“这里是南门村,我昨天去找我那得了失心疯的孙子,恰巧看到你们昏倒在地上,我于心不忍,便和老头一起用推车将你们带到家里。”

李向北仔细观察老人神色,确定老人并没有撒谎,而且对方只是一个垂暮老人,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威胁。神色由警惕变的有些激动:“敢问老人家,外面现在还是大唐王朝吗?”

“什么大唐?我活了五十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大唐,一直都是大周王朝。”

李向北眼前一黑,差点没昏过去,村民们前赴后继寻求了数百年的希望,竟因为短短一句话而破灭。李向北坐在床上沉默了许久,才颤巍巍的对着老人说:“您能告诉我外面是什么样的吗?我刚从山里出来,对外面一无所知。”

“刚从山里出来?横蒙山吗?”老人看李向北点点头,了然道:“怪不得你一口一个外面,那么热还在白天赶路。原来是在看不见阳光的横蒙山里啊。”唠叨完了,老人才把她知道的一切告诉李向北。

说了一个多时辰,老人提到最多的字就是钱,外面做什么都要钱,吃饭要钱,住宿要钱,衣服要钱,总之,要是想在外面活下去就必须得有钱。

这可愁坏了李向北,他们村子里都是都是以物换物,根本没有钱啊,李向北问老人有没有钱暂时先借他用一段时间,老人却说,她要是有钱的话,早就请大夫给他孙子治好失心疯了,那还会住在这个破地方。

这时候,躺在一旁的李蒙也渐渐醒来,问李向北现在是什么情况,这里是哪里,李向北把情况简单的告诉李蒙,着重的描述了钱的重要性。

李蒙听完一拍大腿,笑着对李向北说:“既然他们吃的要钱,我们可以去打猎啊,野兽肯定也能换钱的。”

李向北听完才恍然大悟,又问老人这个方法可不可行,老人点点头。

李向北松了一口气,与老人商议,暂时先住在老人家里,他们两人到山中打猎,打猎换来的钱分给老人一半,报答老人的救命之恩,老人正愁没钱给孙子看病,当然满口答应。

从此两人每天早出晚归的到附近山上打猎,转眼又是半年过去,两人凭着高超的捕猎技巧,猎到不少野兽,换来的钱也都按照之前的承诺分给老人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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