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南源点燃了烟,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来,小寒被他勾得也忍不住点燃一根,夹在指尖吧嗒吧嗒抽起来。
“江明远的事情查到的不多,这个人就是个典型的商人,怎么说呢?就是看起来干干净净,但实际上看不见的死角藏污纳垢,可你怎么都找不到把柄。在北城很吃得开,去哪儿都有人叫一声江五爷,他和陆建安一样做地产,后来接手了陆建安的建筑公司和设计公司后,着力开发这两项产业,已经成为北城的龙头产业。我查了很久,什么都没查到,但是,你们要相信,能走到今天的人一定不简单,越是干净,就越有问题。不过是藏得深一些罢了。”南源说。
我怔怔道,“还有其他线索吗?有用的,能和两家人牵扯上关系的。我感觉他们之间绝对不只是这么简单的关系,照你现在查到的情况来看,江明远当年伸手帮了陆建安一把,陆岩应该对他感恩戴德,他又是江明远的女婿,完全没有理由跟他明争暗斗。”
南源笑了笑,烟头指着我说,“你脑子挺灵光的!没错,他们绝对没这么简单,这些年明面上陆岩对江明远顺顺从从,但实际上都是在暗自强大。有一点我觉得咱们可以深入挖一下,”南源顿了顿,继续说,“江明远和陆建安以及梁秀文,他们当年是一起下乡历练的知青,追溯三者关系的源头,应该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随即,南源从一堆资料里找出一张复印的照片递给我看,一边吸着烟,一边说,“你们瞅瞅,这就是当年在农场拍的合影。”
我捏着照片,小寒凑过来跟我一起看。照片上陆建安、江明远、还有梁秀文三人站在一起,笑得很开心,三人胸口都别着五角星,陆建安和江明远搭着肩膀,梁秀文两条笑麻花辫儿搭在胸前,清纯朴实。不得不说,陆岩长得真的很想陆建安,两父子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乍一看还以为是陆岩呢。而江明远却变了许多,我曾经上网搜索过他的照片,和年轻时候的模样变化挺大的。
至于梁秀文,陆岩的母亲,我是第一次看到。
我看着照片发呆,猜测这三人是否曾经发生过什么,有点出神了,小寒用胳膊肘顶我一下,问我,“哎,姐妹儿,这事儿还继续查下去吗?”
“啊?”我脑子懵的,反应慢半拍,连忙说,“查!”
南源拧灭了烟头,重重地点头说,“成,继续查,但是已经被人发现了,估计得缓缓气儿,有消息我再联系你。”
他说着就要起身走了,“我先走,找个酒店睡觉,家里四面通风,半夜把我冻成狗。”
我连忙叫住他,“南源”
“还有什么事儿?”他不耐烦地看着我。
我说,“害你被人报复,不好意思,等事情水落石出了,我补偿你的损失。”
南源笑了笑,拉起皮夹克的拉链,吊儿郎当地说,“没事儿,又不是第一次,人刀子架在我脖子上我都不眨眼,砸个玻璃算什么?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我是有行规的。两位小姐,我先走了,你们自便。”
说毕,他真的挥挥衣袖轻飘飘地跑出了咖啡厅,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走了。
桌上一堆资料,错综复杂,也不知道究竟藏着什么深仇大恨,一点头绪都没有。
小寒打着哈欠问我,“若棠,我觉得陆岩不让你知道肯定是有原因的,你最好悄悄的,他这人做事情一意孤行,别惹他不高兴,我现在也不知道以什么立场去劝你,也不清楚你心里究竟把自己当成他的什么人为他做事,但作为你的好朋友,我想说你凡事给自己留条退路,你还有家人要照顾。”
我重重地点头,看着面前的文件,心里有点慌乱,但语气很坚定,“小寒,我觉得陆岩像是在准备什么,你知道吗?他给我买了套房子,虽说是借着给我家人准备的借口,可我觉得,没这么简单。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在给我安排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