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修齐抿了抿唇,面上浮现出一丝讥诮的笑意:“一个未出女儿家都能怀上野种,有什么去不得的?”
林凝眉瞪眼,道:“将军!”
“好好好!我不去便是,你可得早些回来歇着,都怀有身孕了。非得去那等腌臜地界儿,若是污了眼怎么办?”
林凝眉抬手死死地拧了一下男人的手臂。偏生这厮筋肉生的极为结实,就仿佛铁块一般,根本捏不着,最后林凝眉只得拍了他一下,便转身离开了琢玉轩。
见着小妻子有些羞恼,聂修齐面上笑意更浓,冲着白芷吩咐一句:“白芷,须得好生将你主子看好了,莫要让人冲撞了她。”
白芷诶了一声,赶忙跟上了林凝眉的脚步,往漪澜园中行去。
如今天色早便漆黑一片,偏生在夜里头亮起了不少火光。想来也是有各房的主子往漪澜园中行去。胡佳然的身份即便算不得出挑,但到底也是胡佳禾嫡亲妹子,与骠骑大将军府也脱不开关系,眼下生出了此等事端,若是不寻出那贱种的父亲,恐怕事情便无法善了了。
还未踏入漪澜园的正门儿之中,林凝眉便遇上了聂夫人白氏,面上挤出一丝笑意,林凝眉冲着聂夫人福了福身子,道:
“儿媳给婆母请安。”
白氏本就不待见林凝眉,眼下府中又生出了事端,与她这位聂夫人也脱不开关系。若是事情闹大了的话,恐怕她身上也会被扣上一顶治家不严的罪名,届时修宜该如何议亲?还有哪户人家会将姑娘嫁到骠骑大将军府?
见白氏面色不愉,林凝眉也不在乎,略微落后白氏半步,走入了漪澜园主卧之中。
将一进主卧,林凝眉发现此处到底热闹的紧,不止胡氏与聂老太太早便到了,还有一个瞧着面生的中年妇人,约莫三四十的模样。眉眼处带着几分锐意,薄唇紧抿,平添不少刻薄。
林凝眉扫了她一眼,便觉得这中年妇人与胡氏生的有几分相似,想来大抵是胡氏与胡佳然的亲生母亲。
这胡家人着实有些意思,虽说她们一家子都是苏州府人士,眼下一齐来到这京城之中,且还呆着骠骑大将军府不走了,胡夫人还好说些,到底年岁大了,但胡佳然这才刚刚及笄,一个黄花大姑娘呆在姐夫家中,怎么说也算不得好听。
眼下胡佳然还怀了身孕,也不知究竟是何人有这么大的胆子。似胡佳然这样的烫手山芋也敢碰,也不怕噎死在骠骑大将军府中。
林凝眉恭恭敬敬地冲着聂老太太躬身行礼,道:“孙媳见过祖母。”
转眼望着胡氏,林凝眉蹙紧了眉头,问:“嫂嫂,胡小姐眼下如何了?她肚腹之中的孩子到底是何人的?”
听得林凝眉的问话,胡氏面色更加难看几分,还未等开口,便见着那年岁颇大的胡夫人上前一步,道:
“林淑人,小妇人是佳禾佳然的生母,眼下自己的女儿在骠骑大将军府中出了事,还望将军府能给小妇人一家一个交代。”
林凝眉心下冷笑一声,这胡夫人倒是个聪明的,未曾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倒将屎盆子往骠骑大将军府头上扣,小小胡家罢了,难不成还真想与骠骑大将军府结仇?
“胡夫人说的是,此事将军府定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不过还得让我见见胡小姐,问问她到底是被何人给欺负了,方才会怀有身孕。胡小姐耳聪目明,想必也会记得那人的容貌吧?”
一旁的聂老太太面上也带着几分阴沉,她本就不看好胡氏,若非只是为了娶一个续弦,又怎么挑这种小门小户不知规矩的女子?
眼下胡家就仿佛一块狗皮膏药似的,紧紧贴在他们将军府身上,也不知到底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林凝眉先是扶着聂老太太落座在红木凳子上,随后便听得胡氏道:
“弟妹,我那妹妹将才昏迷过去,又得知自己怀了孽种,心绪起伏不定,若是此刻再刺激她的话,未免有些太过不近人情了。”
说着,胡氏眼眶微红,点点泪珠儿顺着颊边滑落,又用锦帕擦拭干净,瞧着着实是个可怜人儿的。
只可惜林凝眉并非什么怜香惜玉的性子,登时便说:“嫂嫂这么开口便有些不对了,若是不让弟妹见过胡小姐,又怎能确定她肚腹之中的娃儿到底是何人的?”役见围亡。
胡夫人拧眉,说:“林淑人,先前小妇人听得佳然在昏迷之中喃喃自语,竟然唤的是怀化大将军的名讳,难道”
“难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