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半天就可以到归化城,蒙古人这次热情的不得了,已派出数拔人过来迎接,皇太极决定先将大家的意见统一,看到底该怎样应对闯军。当晚,皇太极的大营内济济一堂,坐满了满人的贝勒,王公大臣,此次出击,满人可以说是大获全胜,只损失数百人马,攻破大明二十多座县城,抢回了数十万人口,银子四百多万两,财物数万车,若是没有闯军进入草原之事,现在就可以圆满返回盛京,皇太极的威望更胜以往。德格类大大咧咧的说:“大汗,汉人只能躲在城中,若不是草原空虚,这些汉人也不敢出来,现在只是蒙古各部他们就得龟缩在城中,等我军到了,还不把他们象蚂蚁般捏死。”众人都笑了起来,多尔衮在旁冷冷的道:“草原空虚,他们怎会知道草原空虚,难道我军有内奸。”这话正说到皇太极的痛处,看闯军出兵的时间恰到好处,刚好自己进入大明内地之时,闯军也就率军到了草原,显然是早有准备,否则临时接到消息,再发兵至少也得担搁一个月,真会有那么巧么。德格类一窒,怒道:“多尔衮,你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敢说我是内奸。”多尔衮一笑:“这话我可没说,你自己承认的。”范文程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只是凑巧罢了,现在我们是议论这仗要不要打,要打该怎样打。”皇太极放下了心,不管是巧合还是有其它明堂,现在都不是追究的时候,只有击败闯军才是关键。众人都七嘴八舌起来,都道:“打,当然要打。”蒙古人这次损失如此惨重,和精兵被抽调也不无关系,满人当然要帮他们找回场子,这次对满人来说,或许是因祸得福,以后就能牢牢的把蒙古各部控制在自己手中。皇太极见众人都同意打,遂道:“好,即然大家都同意打,那么明天就先到归化,只是这许多汉人和财物如何处理大家也可以议议。”这次抢的财物大多了,虽然都是由汉人来运送,但几十万汉人,带到归化城下肯定不方便,若是让人押着他们先走,押送的人又不能太少,否则引起暴乱,损失可不轻。押送的人太多,又分薄了进攻闯军的力量。代善道:“大汗,依我看不如先把这些汉人留在此处,将他们暂时囚起来,派三千名士兵足可看管,等击败了闯军,再和大军一起返回也不迟。”众人都点头,这倒是一个办法,汉人懦弱,三千人足可看住,又不会减少满人的力量,再说此地离大军也近,万一有变大军回来也来得及,此时可没人去想,若是满人败了会如何。皇太极道:“大哥此话正是老成谋国之言,既如此,那么…”朝众将扫了一眼,大家都知道皇太极是在考虑留下来的人选,众人都不乐意,逼开了皇太极的眼光,奥巴倒是一脸的热切,想留下来又不好意思,皇太极早已知道奥巴贪得无厌,自然不会考虑他。最后皇太极的目光还是停在代善身上,道:“如此,还是请大哥代劳,将看守这个任务接下来。”代善年龄大了,已没有和后辈争功的想法,回道:“大汗放心,我必不让少一两银,逃一个人。”众人也都放下心来,有代善看着可以放心,他也不会私吞财物,皇太极道:“闯军火器众多,据说比明军还要利害,各位可想出什么应对办法。”众人都默然,德格类道:“大汗,明军的火器我们也见识过,没什么了不起,几个冲锋就要跨了,闯军再利害也利害不到哪去。”豪格道:“父汗,如此明天就可以发兵了,我军现在对闯军毫无了解,只知全靠火器,再商议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见到了闯军自然就有法可想。”皇太极也觉得有理,点了点头,看来自己的儿子有了进步,吩咐众人先下去休息,明天再到归化城。第二天,在城下煎熬多日的蒙古大军终于等到了满人的到来,和布石图,额仁沁济农等人都来迎接,皇太极仔细听了蒙古人攻营的经过,听到汉人火枪射程如此之远时也暗暗吃惊,皇太极忙带着众将来到闯军北门左营前观看。虽然尸体都被蒙古人掩埋,但地上遗留的斑斑血迹还显示了当日攻营的残烈,看着闯军戒备森严的营累,里面不知还是几重这样的大坑,不由大为头痛,闯军的兵力很足,不破去两个大营根本围不死闯军,若要先破大营,不知会有多少满人勇士倒下。后金大军的到来,早已将闯军全体惊动,李鸿基站在北门城头拿起了望远镜,见一个身材肥胖的大汉带着一群人正在闯军的左大营指指点点,想起了对皇太极的瞄述,心知十有**就是此人。孙和斗比划了一下手指,这群人正在大炮的射程内,兴奋的道:“闯王,打吧,我保证将敌首炸死。”李鸿基也心动起来,这群人都是满人的实权人物,若真能将他们消灭在闯军火炮下,那胜利还不是轻而易举,打还是不打,不打这个机会可能以后就没有了,若打,就算把皇太极打死了,满人的实力却没有削弱,难道满人就不会有另外的英主吗,杀一个皇太极又有何用。李鸿基又有另一个声音升起:“杀了皇太极,杀了皇太极,再也没有你的对手。”李鸿基双手紧握,狠狠一挥手:“好,把皇太极干掉。”孙和斗喜滋滋的道:“是,一定完成任务。”转身就要去吩咐炮兵准备。“暂慢,算了,不要开炮。”李鸿基已经想通了,若这次能把满人骗入大炮的射程,数百门火炮来个覆盖式射击,必可大大削弱了满人的力量,就算皇太极再英明又如何,皇太极决不想到自己有那么多火炮会对蒙古人不用,一心要用在满人身上。皇太极等人已察看完闯军的两营防守,带着众人返回大营,这些人都是久经战阵之人,看过现场之后,众人也知道闯军火器的利害,竟然比满人大部分的射手距离都要远,满人还要去攻打他已建好工事的营寨,自然更是吃亏,一时之间众人都没有了必胜的把握。皇太极坐了下来,道:“各位都已看过现场,大家可以议一议,有什么好办法破营?”众人都皱着眉,多尔衮道:“大汗,闯军的火器利害,营帐布置险恶,不可强攻,否则就是用数万大军也不一定能填平敌人的壕沟。”德格类笑了起来,道:“哟,我们的多尔衮竟然也有怕的时候,不强攻,难道等敌军自己走出来吗?”多尔衮道:“那又有什么不可以,只要我军能切断敌人的补给,围上几个月,敌人自然要乖乖走出来。”“切断补给,你说得轻巧,敌军至少有数万骑兵,这两个大营不攻破根本就不可能切断敌人的补给,何况敌军还有水道可以远输。”多尔衮哑口无言,归化城有一条河流穿城而过,除非攻破两座大营,设法把河面也拦住,否则根本不可能切断闯军的补给,但多尔衮还是道:“反正不能强攻,否则只会让我军的勇士白白送死。”萨哈廉道:“不如我们攻入闯军内地如何,那时闯军必定要救,他们不就得乖乖走出来吗?”众人眼前一亮,这倒是一个好办法,范文程道:“没用,闯军的地盘在陕西,隔着黄河,我军要攻入闯军内地,无法过河。众人刹时打消了念头,若在平时用木板扎着过河尚可,但闯军既然大举进入草原,必会紧守黄河,已方哪有机会偷渡,若敢如此做恐怕都得掉入黄河喂鱼。范文程道:“如此,只有攻城了,有城墙保护,闯军在城内反而不会有太多的埋伏,只要我军上了城墙,敌军必不能挡,若攻下了城,闯军的两个大营也不能守。”皇太极见讨论半天,众人拿不出办法,遂同意了攻城,范文程献计道:“大汗,既然要攻城,我军可以先派使者责问闯军为何攻我盟友,而且可以询问上次我军使者的下落,趁机打探一下城内的虚实。”皇太极赞许的点了点头,想道这事却要汉人去才好办,在孔有德,耿仲明身上转了转,看得两人心惊肉跳,皇太极正要开口,他身边的宁完我已自告奋勇的站了起来,道:“大汗,让我去吧。”皇太极一迟疑,道:“先生是我智囊,万一闯军不怀好意,岂不是本汗的损失。”孔有德,耿仲明抹了一把冷汗,幸亏有这个家伙跳出来,否则就要落在自己头上了,谁知闯军会怎样对待使者,万一被杀岂不冤死。宁完我,字公甫,本是辽阳人,天启年间被清将萨哈廉虏为家奴,崇祯二年,皇太极闻其通文史,召人直文馆,寻授参将。崇祯三年,宣谕安抚永平(今河北卢龙),又从攻大凌河及招抚察哈尔,皆有功,授世职备御。四年,上奏议定官制,辨服色,立言官诸项,多被采纳,但宁完我喜好赌博,他更大的才华是媚上疾能,他不忿皇太极将范文程看得比他重,这次在别人看来是危险的任务,在他看来却没什么大不了,他赌博的天性又已发作,所以主动请膺。宁完我道:“属下观闯军恐怕不是一般反贼可比,其闯王有夺取天下之志也末可定,否则不会进入草原,恐怕以后闯军会成了大汗的主要对手,这样的人又怎会杀害使者,属下正可以趁此次出使细细观察闯军一翻,也好让大汗作出相应的部属。”皇太极大为感动,握着宁完我的手道:“先生还要多多保重,在城中千万小心,不要恼怒闯军,最重要的是安全回来。”宁完我向皇太极行了一个礼:“大汗放心,属下必不负所托,不过如果属下三天末回,大汗就不用等了,直接攻城。”说完,宁完我就下去准备出使闯军。宁完我骑着马,带着两名待卫来到城下,他特于从南门进入,还末接近城门,城上有人喝道:“站住,干什么的。”宁完我道:“我是大金的使者,要见你们闯王。”闯军喝道:“站着不准动,我去给你汇报。”李鸿基正在和众将商量守城事宜,突然的亲兵进来大堂:“报,有三人在南门城下,自称是后金使者,要见闯王。”李鸿基一愣,后金使者,望了众人一眼,道:“大家说说看,我是见还是不见。”李双喜道:“闯王,就要开战了,有什么好见,让他们返回就是了。”洪承畴道:“不见不妥,若我军使者也不见,显得我方心虚,闯王不可不见。”李鸿基点了点头:“是这个理,可是在南门的数百门火炮怎么办,使者一进来就会发现,现在要隐藏也来不及。”洪承畴为难起来,这倒是个难题,大炮的秘密肯定不能让使者发现,马维兴在旁道:“闯王,这有什么难办,让他进来时蒙住眼睛,不让人和他们说话,出去时也是如此,必能不会泄密。”李鸿基苦笑起来,这一般都是山寨的做法,闯军这样做未免太小气,但又无其他办法,只得吩咐道:“把他们带来,蒙住眼睛,不准人跟他们说话,带到大堂再解开。”亲兵应了一声“是。”跑了下去,李鸿基笑着说:“诸位,先商量一下怎么对付后金的使者。”宁完我三人等了良久才见城门打开,一开城门,数十名闯军围了上来,李过拿出几块布道:“三位,对不住了,大战之前,你们肯定是来探听我军虚实的,闯王本想不见你们,但显得太过小气,只好将各位眼睛蒙上,见到了闯王就会解开,别怪我没有提醒,中途若谁敢偷偷解开,我的剑可不会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