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阙饮完一盏茶,低眉沉思一会,细细分析道,“悦儿自小被我们养得矜贵,以她的性子,肯定不愿意嫁给太子。眼下太子又显露出一点本事,既然不想嫁,就只能死遁。”
顿了顿,裴阙有些无奈道,“既然迟早要死遁,倒不如让她先出去走走。你这会不放心她出门,可死遁后,她便长长久久地不在你身边,到时候岂不是更不放心?”
说到这个,裴夫人就很惆怅,忍不住气愤道,“好好的日子,偏让赐婚给搅和了,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
到如今,朝臣们对皇上的这场赐婚,还是众说纷纭。有人看赐婚后裴家还是没站队,觉得皇上想废太子,但还是有人觉得皇上是想保太子。
说什么的都有,反倒是太子和裴阙比较淡定,谁也没因为赐婚,而有所表示。
裴阙也有点无奈,他是世家的家主,谁做皇帝,对他来说都没太大区别。有时候改朝换代了,他们这些世家还是屹立在京都的权力中心。
“夫人说得对,这门婚事,确实不好。”裴阙叹道。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有了答案。
次日用完早膳后,裴夫人就把裴悦叫到跟前,说裴阙同意了她的提议。
“你先别高兴,我还有话要交代。”裴夫人拉住女儿道,“这次你出门,我们会对外说你病了,去庄子静养。等你回来后,若是你决定不嫁去东宫,正好借此由头死遁。故而你出去后,绝对不能暴露身份。”
“还有,裴家虽然暗桩多,但你遇事别冲动。我和你父亲一致同意你去永宁找你舅舅,永宁还有裴家的庄园在,那边民风开放热情,三河相交,贸易往来频繁。”
裴悦只要能出门,去哪儿她都可以,好看的眼睛一直弯弯笑着,“我都听爹娘的。”
裴夫人看女儿兴奋的模样,也不知道这个决定到底是好是坏,“去了永宁后,莫要再往前线走,那些水贼都是不长眼睛的,好好待在永宁就行。”
从京都去永宁,会经过冀州,不过冀州是个是非之地,裴夫人打算让女儿绕过冀州,从定南入永宁。
裴家和定南王是世交,裴家在京都掌权,定南王在边疆掌控兵权,若是谁家有事,都会鼎力相助。
裴悦现在只想着快些去永宁,对于母亲说什么,都是点头说好。
听了大半天的叮嘱,裴悦才兴匆匆地回院子。
她刚进院子,就看到两个面生的丫鬟,一问之下,才知道是父亲给她准备的侍卫,叫叶竹、秋和。
两个丫鬟都比裴悦要大两岁,是裴家自小培养的侍卫,武艺高强,且叶竹还会医术。
裴悦这会对什么都新奇,拉着两人问了许多,秋和长了副冷漠脸,问什么才答什么,叶竹倒是温柔多话。
“我们都是裴家捡回来的,本就是没有爹娘的孩子,若是没进裴府学点功夫本事,指不定要被卖到什么地方。所以练武虽苦,我们也很感激老爷给我们机会。”叶竹笑着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