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有些伤感的老夏听了儿子的话后立刻放声大笑起来,还主动接了下茬:“我记忆深刻,忙了一天工作回到家,我很累,拿起酒瓶子倒了一杯,咂摸一口后就觉得今儿这酒味道不对啊,又咂摸了一口,品出味道来了,这哪儿是酒,这是尿骚味儿,我把你那顿打啊。”
夏晨嘿嘿笑道:“没错儿,打得我屁股都开花了,要不是我后妈拦着,您能把皮带给抽断喽。”
“那也是因为你小子都淘出圈儿了。”
“我淘,我骄傲了吗?我往您酒瓶子里撒尿,我自豪了吗?帮助您戒酒,我也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不是?我问心无愧啊。”
道理还能这么说?
夏明宇拿起筷子敲了下儿子的头,又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儿子日趋成熟的帅气面庞,当爹的可是既骄傲又自豪。
真随我啊。
老夏一直以中年老帅哥自居。
这时,梁映红回来了,推门进来后脸上就阳光明媚的。
“哟呵,喝上了啊。二狗子,给老娘也来个杯子。”她手里拎了个写有“上海”字样的黑皮包,坐下后咣地砸在茶几上,看看这个,瞧瞧那个,意思是,问啊,你们快问啊。
大家都不好奇今儿晚上挣了多少钱么?
夏阳给老妈拿了个杯子,倒满酒,嬉皮笑脸地唱起了歌谣:“我滴好妈妈,下班回到家,劳动了一天多么辛苦呀,妈妈妈妈快坐下,给我十块花花吧……”
啪!
哎呀……
哈哈哈哈……
前面是梁映红的大巴掌扇到二狗子后脑勺上发出的脆响和狗子的嚎叫声。
后面,老夏爷儿俩笑疯了。
梁映红也笑出了声,白了二狗子一眼,端起酒杯深深抿了一口后自个儿先憋不住了,眉开眼笑道:“你们猜,今晚挣了多少钱?”
笑么呵看她一眼,见她呼吸都急促了,夏晨也把酒杯端了起来,扭头对亲爹说道:“老夏,那事儿别拖啊,明天抓紧去办了,早交钱早装修早搬家。”
夏明宇很配合儿子的表演,遂点头道:“只要你的钱到位了,我明儿上午就去交钱办手续。”
爷儿俩碰杯,喝了一口。
梁映红气坏了,老娘在这个家里就这么不受重视的吗?
一拍桌子,她瞪着眼睛大声说道:“怎么个意思啊?狗东西挣大钱了,你们就看不上老娘这仨瓜俩枣的了是吧?”
装不下去了。
夏晨叹口气,说道:“我是怕您太膨胀。”
老夏和二狗子对视一眼,欢乐开怀。
梁映红嘁了一声,翻个白眼儿说道:“你也太小瞧老娘了,想当年,老娘也是吃过见过的人,这点小钱,老娘还真没放在眼里过,老娘只是没想到开游戏厅这么能挣而已。”
夏晨心说,当然能挣了。
况且现在还不是游戏厅的最鼎盛时期呢,再过几年你看吧,游戏产业那才叫红火。
再说了,以京城的人口和规模,在现如今娱乐匮乏的年代中,开游戏厅简直就是暴利行业。
夏晨要做的是,趁游戏厅这个产业还没发展起来,一举占领最高地,起码也要做到成为四九城里首屈一指的游戏厅大王。
“那今儿到底挣了多少钱啊?”问这话的是二狗子,他没忍住好奇心。
老梁倒拿捏上了,把鸡头掰下来啃着,一挑眉,说道:“你猜。”
夏阳也有心思,知道这会儿老妈得意的不行,先让她嘚瑟一会儿,遂配合道:“二百?”
“再猜。”
“三百?”
“鼠目寸光!”
“还能有五百不成?”
梁映红哈哈笑道:“五百四十一块八毛。”
这下连老夏都惊呆了,“这么多!”
这才是一晚上的收入,要是一天……
简直不可想象。
夏晨却知道,一家游戏厅,一个月挣个四合院出来太轻松了。
梁映红把包打开,里面是被她按照面额大小整理好的钱,面额最大的是两张50的,剩下的全都很零散,10块的都不多见,5块、2块的居多,还有不少毛票,一沓一沓,都用皮筋儿绑着。
“来前儿我都数过三遍了,一毛都不带差的,你们不知道啊,今天晚上光两毛钱一根的冰棍就卖出去30多根,把隔壁小王给眼红的啊,光在外面往里看了。”梁映红脸上都放光了。
“让她眼热去吧,不用搭理她。”夹了几粒花生米放进嘴里,夏晨说道。
梁映红没再纠缠这个话题,反而说起了另外一件事儿,“狗东西,咱们店里生意这么好,晚上人也不断,让王家那俩在店里盯着,不会出问题吧?”
夏晨明白她的意思,后妈不是怕人出问题,是担心钱出问题,说白了,她怕王家兄弟往营业款里伸手。
笑了笑,夏晨说道:“您这担心就多余,有多少游戏币是有数儿的,卖出去多少币收了多少钱,两下里一对数儿就一目了然了。再者说,游戏机的钥匙不是在您手里攥着呢么,你不开,没人能从里面把游戏币拿出来,这就从根本上杜绝了他俩往营业款里伸手的可能性。”
还有句话夏晨瞒着没说,你以为我就没防备么,我在他俩身边安插了人。
谁啊?
杨六郎呗。
六郎现在谁都不服,就服夏晨。
在他心目中,晨哥比海哥都要牛逼,海哥的牛在于他能打,晨哥真能挣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