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时,赵海波已经准备完毕,六个兄弟隐藏在黑暗的角落中,等待着即将入瓮的王八。
烂尾楼拐角处,一明一暗的火光偶尔忽闪一下。
何正斌叼着烟,双眼中闪动着光芒,低声跟三爷开玩笑道:“发财总,一直没问过你,你和郎仔到这淡水镇也快半个月了,到底挣了多少钱啊?”
三爷也噗地吐出一团烟,贱兮兮笑笑,说道:“你猜。”
“能有个一百万?”
“不止,一个名额三千块,这还是普通工人的价,中层管理人员每人三万元,一共十五个人,你自个儿算去吧。”
“一百三十多万啊能有,可以啊这赚钱的速度。”何正斌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嗐,我比其他公司差远了,就那个日生公司,一个中层管理每个月能挣两百多万,美国那个凯尼亚保健品公司更了不得,据说已经从内地卷走几十个亿了。”三爷来到淡水镇后打探到不少这方面的事情。
“估计你挣的这些钱也到不了你手里。”行长有点儿幸灾乐祸的意思。
三爷一点儿都不在乎:“这我早就知道了,等把这事儿解决完,我就跟晨子盘下账,把钱全捐到腾格里沙漠项目里去。”
行长倒有点儿佩服了,“行啊三爷,长觉悟了啊。”
三爷挠头一笑,说道:“近朱者赤,近朱者赤。”
行长咧嘴乐了,突然,从黑暗中闪现出几个人迎来,行长定睛一瞧,低声道:“来了。”
三爷屏气凝神看过去,只见对方有四个人,没人拎着个塑料桶,猫腰快速前进着。
不用问都知道,塑料桶里一定装满了汽油。
三爷气坏了,麻痹的,这是打着弄死自己是心思过来的呀。
拳头攥起来,骨节咔咔响。
片刻工夫,这四位就到了烂尾楼底下,跑进楼里,拧开塑料桶盖子顺着楼梯开始往上倒汽油。
这栋小楼拢共三层高,盖的年头儿也不长,但架不住盖楼时用的都是劣质建材,楼梯上面全是木板,倒满了汽油,只需要划一根火柴,整栋破楼瞬间就会淹没在火海中。
三爷眼珠子冒火,心说不能再任其四人泼汽油了,两根手指放进嘴里,一声响亮的口哨声在夜空中炸开。
收到信号的六名小伙子嗖嗖蹿进破楼里,跟早已埋伏在楼内的老九、迪子、六郎上下合围。
等三爷和老何走到楼内时,对方四个纵火犯已经被掀翻在地了。
老九、迪子、六郎和赵海涛一人踩一个,行长吧嗒摁开墙上的开关,灯光大亮。
两人走到兄弟们中间瞧着四位。
“大哥,手下留情,我们也是被逼的,是祝念恩祝总让我们这么干的。”
没等行长发问,一个小子就迫不及待全交代了。
俯身提起半桶汽油,一股脑全浇在这货身上,行长掏出打火机,刷地擦着了火轮儿,蹲下,凑到他脸前,笑嘻嘻问道:“两个问题,第一、祝念恩是哪家公司的?”
浑身湿漉漉的,味道很刺鼻,又看到行长手里跳动着的火苗儿,心里说这意思明显就是我不说就送我走啊,那小子一下怂了,马上回答道:“香港巨轮公司。”
行长点了根烟,慢条斯理抽了口,又往他身边凑了凑,问道:“他住在哪儿?”
那货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顺兴旅馆。”
行长很满意,起身,对赵海波说道:“打一顿后看管起来吧,别让人跑了。”
赵海波笑着问道:“打到什么程度?”
行长说:“这我就不专业了。”
老九接茬说道:“我觉得别打死就问题不大吧?”
“按九哥的意思来。”行长笑着分了圈烟,又说道:“分出两个兄弟来跟我抓人去。”
六郎松开脚,笑着说道:“算我一个啊。”
行长点点头。
老九想了想后说道:“我和迪子也跟着去吧。”
行长说好。
三爷凑近他,说道:“还有两个人,一个叫范忠良,一个叫猪头皮,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行长兄弟,斩草要除根呐。”
何正斌乐了,拍下三爷的肩膀说道:“放心,手到擒来。”
于是,几个人抬腿往外走,后面传来一阵鬼哭狼嚎。
祝念恩被堵在被窝里的时候正在跟一个女人颠鸾倒凤。
他认为万无一失的事情到头来被搞砸了。
女人惊恐的喊叫声划破夜空。
望着不请自来的行长几人,祝念恩脑袋嗡地一下,心说完喽。
“祝总还有这心思呢?”行长不认识他,老九却对他印象深刻,上午刚去公司讨说法了嘛,自然印象深刻了,看一眼毯子遮住娇躯,满眼惊恐的女人,老九出言讽刺道。
“你……你们想要干什么?”祝念恩硬撑着精神头儿问道,嘴皮子都哆嗦了。
“你这就有点儿明知故问了,我们能找过来,自然是把你派过去放火的小弟都抓住了,他们也把你拱了出来,过来就是为了带你走。”行长这时候笑着说道,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什么放火的小弟?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行了,别狡辩了,你看是我打你一顿把你弄走呢,还是你自己乖乖跟我走?”
“你敢打我……”
话还没说完,老九不耐烦了,走上前一脚踹在他胸口上,把人踹晕,扛起来就走,“费那么多话干嘛?”
女人又发出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嘶吼。
瞪她一眼,行长说道:“不想死就闭嘴!”
嘎!
女人停止了高歌。
行长凑过去,端详着女人,嗯,挺漂亮的,二十出头的年纪,娇嫩的容颜,瑟瑟发抖的样子像极了一只被吓坏的鹌鹑,愈发让人我见犹怜。
这货轻浮地伸手挑起女人的下巴颏,轻声问道:“你是祝念恩的什么人?”
女人脸色苍白,无声落泪,“大……大锅,请不要伤害偶,偶只是祝总的秘书鹅已。”
“香港人?”
“系。”
“回香港告诉你们总部的话事人,想要赎人,一千万港纸,要不然,我把你们公司在淡水镇的产业掀个底儿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