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1 / 2)

 第36章

短暂的一秒像是被拉得无限漫长。

静谧的客厅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南夏还是第一次看到顾深在她面前裸.露上半身。

从她这角度,清晰地捕捉到他略微僵硬的唇线。

南夏耳根发烫,很短暂地跟他对视了下,迅速挪开眼,留下句“我先去放东西”溜进房间。

关上门。

背靠在门口,南夏按着胸口扑通扑通跳得猛烈的心脏,好一会儿没缓过神。

虽然已经抱过他很多次,每次都能触摸到他胸前和腰间的肌肉,但完全没有这一眼看上去直观和触动大。

他肌肤还是匀称的小麦色。

真是性感得要命。

脑海里刚才那个画面像是定格似的,挥之不去。

直到几分钟后,顾深过来敲她门。

他声音平静,只隔了一道门。

“出来洗澡了。”

南夏这才答应一声,想起手上袋子,拿出来往衣柜抽屉里收。

刚看了那画面,这内衣拿在手里都觉得烫手。

南夏飞速把内衣放进抽屉,用冰凉的手背冰了下双颊,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顾深这会儿已经穿回平时的长款睡衣,正在倒水,听到声音撩起眼皮看了她一会儿,似乎是在打量她神色。

南夏手里抱着长款睡衣,指了下浴室:“那我,先去洗澡。”

顾深嗯了声。

*

热水从头上浇下来。

南夏伸手把温度调低了点儿。

既然已经同居,他这房子又是两室两厅,就这么一间浴室,将来这种情况大约也不可避免地会碰到。

她应该不用太紧张,早点习以为常吧?

而且看他表情,挺淡定的就。

更何况,男生夏天光着膀子,也是个挺正常的事儿。

南夏安慰了自己好一会儿,调整好心态,吹干头发后,为了避免尴尬,还是把胸衣先穿上,然后才穿了长款睡衣,慢吞吞地走出去。

客厅电视里播着电竞比赛,解说声音激情澎湃。

顾深面无表情地瘫在沙发上,听到声音,目光转向她。

南夏穿了件淡蓝色的纯色长款睡衣。

顺滑乌黑的长发散在一边儿,没化妆的脸显得更纯。

脚上穿着拖鞋,露出嫩白的脚趾。

顾深挺直身躯,坐姿规矩几分,拍了拍旁边儿空位:“坐这儿。”

南夏慢慢挪过来坐下。

黑色茶几上已经给她倒好了一杯水。

顾深把电视机声音调得小了点儿。

他似乎有什么想说的,但没立刻开口。

停顿几秒,他缓缓开口:“我没想到你突然回来,刚才是我考虑不周,下次我会注意。”

他表情认真,边说边打量她神色,似乎是生怕刚才他的举动吓着她。

这突如其来的道歉。

南夏想起了华羽说的话。

顾深一直没跟她进一步,该不会是真是她的原因吧?

她给了他一种,他不能碰她的感觉?

应该不能吧?

她亲他的时候也挺主动的呀。

顾深轻轻抿了下唇,似乎有点紧张地等她回应。

南夏决定按照华羽说的,给他释放点儿信号,让他不用这么地小心翼翼。

南夏装作自然地拿起玻璃杯喝了口水:“不会啊,这是你家,你可以自由一点的。”

顾深眉心微动。

南夏补上句,“就是,我也不希望我的到来,让你觉得反而不自在了。

刚才也——没什么的。”

听到她这回答,顾深笑了声。

他吊儿郎当地说:“行,懂了。”

他笑声里的戏谑过于明显,南夏没敢看他,把目光转向电视。

里头在播LPL联赛,她完全看不懂。

她问:“能换个台吗?”

顾深把遥控器递给她,把投屏退了。

南夏随便点了个动物纪录片。

顾深视线还停在她脸上,散漫道:“这事儿说完了,说点儿别的。”

他手指在面前的茶几上敲了两下,一副找她算账的样子。

南夏:“怎么了?”

顾深扫她一眼:“才过来住了几天?

就开始抛下我在外头浪了?”

“……”

顾深语气像个怨妇,“你是不是忘了你来这儿是干什么的了?

还是你觉得——你对我已经唾手可得了。”

南夏赶紧说:“没,我觉得你好难追。”

顾深用“你哄小孩儿呢”的眼神看着她。

南夏解释:“我哪有在外面浪,只是跟华羽吃了顿饭,顺便买了点东西而已。

而且我也是为了跟华羽请教一下,应该怎么追人。”

她模样挺乖。

顾深来了兴致:“喔,那你都学到什么了?”

“……”

南夏沉默了。

刚才急着解释完全忘了这茬儿,现在这该怎么说?

南夏:“也没什么。”

她决定把锅全推给华羽,“就是送玫瑰什么的,都太土了,怪不得追平倬那么久没追上。”

顾深:“……”

他一听就知道南夏在撒谎,偏她一张脸正经得很,让他挑不出错。

也不知道她到底跟华羽密谋了什么。

不过他生日快到了,他隐约也猜到了她想给他个生日惊喜。

顾深就没往深追究这事儿,把她往怀里一拽。

她身躯又香又软,贴在他身上。

顾深闻着她发间香气:“以后超过十点回来就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知道么?”

经过上次她被骚扰的事儿,顾深算是有些后怕。

今晚要不是她一直在给他发微信,他都打算直接出门接她了。

南夏很顺从地点头:“好。”

顾深亲了亲她额头:“去睡吧。”

他对她还是跟以前一样,没什么特别过分的动作。

南夏也回亲了他脸颊一下,轻声说:“晚安。”

*

这一周的工作都在忙碌中进行。

两周后就是上交春夏设计稿的时间,设计师组的人又进入了加班儿常态。

林曼曼几乎是固定每天让南夏帮她细化两三个线稿,幸好她画工扎实又快,不然真没时间画自己的设计稿。

忙碌的一周终于过去。

周五南夏先到家,进厨房做晚餐。

顾深不到十分钟也回来了,一进门就听到厨房的动静,他差点习惯性以为是阿姨。

然后就看到厨房里探出她那张清纯的瓜子脸。

“回来啦?”

她声音大部分都被抽油烟机的轰隆声挡住了,顾深隐约猜到是这句话。

他换了鞋,直接进了厨房。

“有什么要帮忙的?”

“那你帮我把菜端出去吧。”

南夏关了抽油烟机,声音清亮。

她蒸了条鲈鱼,炒了个西蓝花,拌了个拍黄瓜,还有一个鸡蛋羹。

顾深一一把菜端出去,心里有点儿暖。

真住一起很多事情还是不一样。

以前完全没想过,下班回家后能见到她,还能吃到她做的饭菜。

两人在餐桌坐下。

南夏还戴着围裙,额头上沁着一层细密的汗珠。

顾深起身过去帮她把围裙摘了,扯了张纸巾帮她擦汗。

南夏往椅背上一靠,仰头看他。

擦完汗,顾深把纸巾扔进垃圾桶,把围裙放回厨房,走过来从椅背后环住她。

“饭以后让阿姨来做就行了,真当我是来让你追我的?”

那不就是句玩笑话。

南夏看出他心疼她,握住他双手:“我想做饭给你吃嘛,而且我今天不累,这几个菜都很简单的,我才弄了不到四十分钟。”

顾深吻了吻她额头:“以后偶尔弄就行。”

南夏点头:“好。”

吃饭时,南夏问顾深周日有没有安排。

周日是他生日。

顾深早等着这天,早把所有安排都推了。

南夏看着他,双眼像一泓清水般:“那你能不能骑机车带我去兜个风?”

他好久没载过她了。

她很怀念当时坐在他怀里,追赶夕阳被风吹的感觉。

顾深目光深邃:“行是行,但是你得穿厚点儿,这会儿天气有点冷。”

已经进了十二月,立冬了都。

南夏愉悦点头。

顾深问她:“想去哪儿?”

南夏抬眼看他:“哪儿都行。

反正天涯海角,我都跟着你。”

顾深勾唇笑了声:“你今儿怎么这么甜。”

周六把准备工作做好,周日一早吃完早餐,顾深就戴着南夏出了门。

黑色机车停在地下,跟以前那辆标志完全不同。

南夏问:“你换车了啊?”

顾深嗯了声:“原来那个早坏了。”

分手那天坏的。

雨太大直接把发动机毁了,电池也短路了。

那天他心情极差,只顾着在雨里骑车狂奔,什么也没管。

但这事儿没必要让南夏知道。

过了这么长时间,坏了也正常,只是南夏觉得有点儿遗憾,毕竟那是她坐顾深的第一辆机车。

顾深先把头盔给南夏戴好,坐上去,跟以前一样把她抱起来坐在前头。

他磁性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走了。”

南夏说好。

出小区时顾深骑得很慢,一旦沾上马路,机车就风驰电掣般跑了起来。

现在正是清晨,马路上车不算多,但也不少。

寒冷的风从耳边掠过。

光线从东方亮起来。

他压低身子,前胸紧紧贴着她的后背。

炙热的温度。

前头有辆黑色比亚迪。

顾深轻而易举地超过,还比了个耶的手势。

南夏从后视镜里看见,忍不住微笑起来。

她知道这手势是比给她的。

*

大学里两人发生了一次交集后,南夏回送了顾深钥匙扣,那之后有阵子他们都没再有交集。

只是各自能从周围人口中听到点儿对方的消息,偶尔能在校园里碰个面,也不打招呼。

直到那次南夏回家。

南恺照例派了方伯接她,她也在10点准时来到校门口,跟平常一样正准备上车,却忽然听见一阵口哨声。

南夏抬头看向马路对面。

晦暗不明的夜色下闪着几个猩红的小点儿。

七八辆机车停在路边儿,阴影里围了几个男生嘻嘻笑骂着。

不知谁说了句那应该是南夏,家里每天都来接的。

声音传到马路这边儿。

方伯警惕性很高,催她上车。

南夏坐上车,隔着车窗玻璃看着他们。

方伯问:“小姐,学校里没人骚扰你吧?”

南夏让他放心,说没有。

方伯点点头,嘱咐她千万小心,然后发动了车。

那群人开始在窗外倒退。

南夏盯着那群人看。

有男生被围在中间,夜色把他脸笼罩住了。

她看见他懒散随意地靠在身后那辆机车上,大拇指和食指中间有一点猩红,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痞劲儿,收都收不住那种。

他仿佛察觉到她的目光,漫不经心地往过扫了眼。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强烈的感觉,这人是顾深。

但她也只是那么隔着车窗看了一眼。

跟往常一样,她在车上随手画点儿线稿,却忽地听见车窗外响亮的喇叭声,商量好了似的,一个接一个,一共响了十来声。

像是挑衅,更像是调戏。

她往外看。

一辆辆机车呼啸而过,很快超过了方伯的车。

方伯没忍住:“这群人也太疯了。”

南夏打心眼儿里羡慕他们,但她没敢说,只低低嗯了声。

又隔了几天她回家。

直接在门口看见了顾深。

一辆机车停在他身后。

他手里捏着根烟,像是很漫不经心地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他拿烟的姿势一点儿都不规矩,用左手大拇指和食指捏着,很肆意地抽了口,两颊陷进去,尔后缓缓吐出一口烟圈。

朝她的方向。

他完全没避讳她,就那么直白地看着她。

南夏下意识望了眼对面,还是有七八辆机车,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只有他一个人在这边儿。

她没敢多停留,径直上了车。

关门前,听见对面有个女生喊他:“顾神,还不过来,准备出发了。”

这车队似乎改了路线。

因为上次他们很快超过南夏的车后就不见影儿了,但这回却跟他们并行了一半的路程,而且全程压着她的车跑,但又没甩开她的车,跟护航似的。

终于到了一处分岔路,机车一辆辆转弯,跟她走了相反的道路。

最后一辆机车经过时,仍旧给她比了个手势。

方伯一开始对这件事很紧张,后来他发现一个月都这样儿,也就逐渐放下心了,只不过稍微吐槽下这群人开车疯。

南夏却渐渐地感觉到了一点不太一样的东西。

比如几乎每天她回家的时候,顾深都站在那儿抽烟,眼神毫不掩饰地看她,摆明了告诉她对她有兴趣。

南夏一直都是听南恺话的乖乖女,她没打算谈恋爱,也没打算理他。

大约又过了一阵子,顾深突然出现在课堂上。

教室里女生简直都沸腾了。

顾深吊儿郎当地走进来,手里的书还是崭新的。

他目光扫她一眼,像是随手选了个座:“坐那儿吧,靠窗户敞亮。”

他在南夏身后隔了三排的位置坐下。

平倬和于钱他们也跟着坐下。

陈璇戳了戳南夏:“今儿什么风啊?

能把这尊大佛吹来?”

南夏垂眸说不知道,但潜意识总觉得,他是为她来的。

他这人太过危险,也太过肆意,南夏没回头都觉得颈后发烫,仿佛有灼热的目光一直盯着她。

但这堂课并没发生什么。

他也像是没打算对她怎么着,就只是来上了堂课。

以后接下来一周都是这样。

他就坐在离她不太远的座位上,倒也没什么动作。

南夏也就慢慢怀疑可能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但又解释不通为什么她总撞上他目光。

班里的人也以为顾深转了性,因为他开始按时上课,系里不少逃课的女生也开始来上课,还有不少系外女生蹭课,每节课人也越来越多。

南夏每次来教室上课都很早。

但她喜欢坐靠窗的中前排。

有天于钱先进来,直接坐到了她身后,没一会儿顾深和平倬也进来了,于钱跟他们招手:“这儿。”

顾深懒散地走进来,终于坐到了她身后。

陈璇又戳她胳膊。

南夏没应声。

这应该挺明显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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