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是在意料之中,得了女子肯定的叶长秋还是按耐不住心中沸腾而起的欢喜激动,那方才冷下去的眼眸此刻再度沸起,盛满汪汪秋水,笑弯的眼尾纯粹动人,好似方才冷眼相对的人不是他一般。
单只是看少年喜上眉梢的模样都能看出他此刻的心情有多美好。
叶长秋只觉心里像是被灌了蜜一样,不止喉间心间,连窗外吹进来的微风都是甜滋滋的,让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舒心惬意。
轻纱下的丹唇肆意扬起,长指再次攥住女子的手,仰起玉颈,盈盈双眸专注地凝视着她,毫不掩饰眼中对她的浓烈情意,轻声再次向她确认
“你当真今日便回去与关叔说?”
他特地将今日两字咬重,生怕她反悔一般。
得了女子的点头,少年眉眼弯弯,蓦地双手捧起她的手,隔着轻纱用唇不停轻啄,完全不顾男子矜持以及二楼还有旁人在场。
童山眼角抽搐了一下,尴尬的余光扫了眼四周,连忙反手抵在他脸上,适时制止了他的亲热。
少年空落落的手依旧捧在面前,怔忡间失落还来不及乏起,便觉脸上一热,他呆呆望着她,顷刻间眸中宛如烟花绽放,那绚丽的亮色甚至让人直接忽略了被掩去的半张脸,忽略了他不矜持的举动,直看着他眉眼失了神。
等童山想将手抽回时已经来不及了,叶长秋微歪着脑袋,双手按在她的手背上,隔着脸上一层薄薄的轻纱,轻轻在她手心蹭着。
就好像被顺毛的猫儿,那眯眼享受的模样就差哼咛出声。
感受到身旁愈发暧昧的打量,童山浅麦色脸上泛起一丝窘迫的红晕,使劲抽回了手,放在身侧不自在地擦了擦被蹭得发痒的手心,低声呵斥:“你这像什么样!”
被呵斥的叶长秋心里不但不会不高兴,反而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他喜欢她这般在乎他的模样,哪怕是呵斥他骂他都无所谓。
少年听话的坐端正身子,那闪烁盈盈光芒的眸子没有丝毫悔意,直勾勾地黏在她身上。
童山被他瞅得没了法子,无奈叹了口气,将菜往他面前推了推:“快些吃罢,吃完你与开夏先回去,我还得忙的晚些才能回。”
童山以为他是与叶开夏一起到镇上,至于叶开夏为什么没有跟来,大抵是卖她的木雕去了。
只见少年微低下额头,盯了那碟菜好半晌,抬头认真看向她:“我是自己过来镇上的。”
因实在是太想她,叶长秋便瞒了其他人私自租了辆马车,就是为了过来见她,与她单独相处。
童山显然不信他的话,眉头一皱:“莫要胡闹,快些吃完了饭我带你去找开夏,你们两人先回去。”
见女子不信叶长秋眸中起了些恼意,委屈地轻抿丹唇,伸手攥住她的衣裳用力扯了扯:“我说的是真的......”她怎么能不信他!
闷闷地低垂下眼眸,手指随着他的视线滑落扯住她的衣摆,轻晃间挂在衣摆内侧的饰物映入眼帘。
叶长秋微愣,攥着女子衣裳的手逐渐僵硬。
低头凝眉看了少年半晌,童山才勉强信了他的话,眉头皱得愈紧,虽说现在比以前太平了些,可也不代表安稳的能让他一个未出嫁的男子只身出远门,连个伴在左右的人都没有。
何况他面容姣好,简直就像诱狼的一块上乘好肉。
“你莫不是忘了上次被人贩拐走的事?”童山面色微沉。
叶长秋视线已经被女子腰间的荷包夺去,上面那绣得简陋甚至可以说难看的鸳鸯显得异常刺眼,微弯的鸟喙就好像在嘲笑他一般。
少年眸中阴戾闪过,面容狰狞了一瞬,下一刻就被女子拉回了思绪,童山皱眉扯了扯衣摆,不明白他作为一个男子怎这般喜欢动手动脚:“我说的你可是听见了?”
见他直盯着她腰间的一处瞧,童山有些不解:“你在看甚?”
话音刚落,少年已经将腰间的荷包拿起,并翻看了下,抬头试探性道:“阿山,你可否将这荷包送予我?”
童山低头看向他手中的荷包,这是上次送刘兰儿回家时,他送给她的,想着反正他们也快成亲了且用来装银两确实方便稳当些,也就收下了。
虽说现在她与刘兰儿已经不可能了,但毕竟是别人送的,又怎么能再转送出去,等改日寻了时间再还回去才是。
童山将荷包扯回,沉默拒绝了少年的索要:“你先吃饭罢,等吃完了我们一起回去。”
说得话他也听不进,童山本就是不喜叨叨的人,也懒得再与他多说。
叶长秋没有应声,黑沉的眸子如潜伏在暗处的戾兽,紧盯着她腰间的荷包。
......
回去的路上叶长秋倒是安静了许多,没了那些作妖,童山松了口气。
直将他送回了他家门口,童山才往自家走,临走前,叶长秋还不忘幽幽提醒她:“莫要忘了你今日所说的。”
童山自是知晓他的意思,平静的眸子与他对视片刻,轻颔首,转身离开了叶家。
少年抬手扶在门框上,脚下情不自禁跟过去半步,直到女子身影消失在了拐弯角,那痴缠的视线依旧迟迟没有收回。
“你今日去哪了?”院子一侧的窗户被打开,叶开夏靠在窗口前,挑眉打量他。
氛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心中旖旎尽散,叶长秋眼中寒光乍现,阴冷晦暗的目光缓缓转向她。
叶开夏抬起下巴,丝毫不惧地瞪回去:“你莫不是偷偷跑去找童山了?”方才她可是听到了童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