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乘人之危
在西本一郎那间宽敞的办公室里,欧阳云宏和徐凯歌询问了他和黄艳秋的婚姻情况。
西本一郎叹了口气,带着明显的悔意说:“唉!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我和黄艳秋的结合就是个错误,是一桩没有爱情铺垫的不幸婚姻。”
随后,他表情冷淡地讲述了他们结婚的经过。
那是三年前,西本一郎年近四十,他偌大的家产日后要有人继承,自然考虑到再结婚问题。
其实西本一郎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二十多岁时去的日本,与一个大他十岁的有钱日本寡妇水泽久美子结婚,并加入了日本籍,改名西本一郎。两年后,水泽久美子遭遇车祸身亡,他将继承的家产变卖,回国开办了一家饮料公司。
自从西本一郎的日本妻子水泽久美子死后,在他身边就没缺过年轻漂亮的女人,但那些心甘情愿委身于他的女人,几乎都是冲着他手中的钞票而来,他也不过是逢场作戏花钱买快活而已,要从这些女人中选择妻子他当然不干。他要找一个让他看上一眼就心动神驰再难忘怀,并愿意与之厮守一辈子的女子为妻。
一天,一个姑娘连门也不敲就猛然闯进了西本一郎的办公室。他正要对这姑娘的不懂礼貌大加训斥,不料他的话还没出口,那姑娘就“扑通”一下跪在了他面前。
西本一郎有些惊奇,上下打量了姑娘一番,见她穿着西本公司的工服,知道她是自己的员工,于是冷着脸问:“你是主动来请罪的?你犯了什么过错?”
西本一郎对待公司的员工极为苛刻,如果工作中出了什么差错,除了扣掉他们的奖金甚至工资外,往往逼着他们下跪,以示惩罚。
虽然工人们感到在人格上受到了侮辱,但也只能照办,否则就会被辞退。现在要找一份工作实在是太难了,何况西本公司的工资要比其他企业高许多。为此工人们气愤地在背后议论说:“这个假洋鬼子已经忘记了他的祖宗,根本不把我们当同胞!”
姑娘低垂着头,带着哭腔说:“董事长,我爸爸因患胃癌住院了,医院要先交五万元的医疗费才给治,家里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钱,您能不能先借给我,以后每月从我工资中扣除?”
西本一郎一听是借钱的事,便不冷不热地说:“你先站起来吧!”
他心里说这姑娘也真不懂规矩,一开口就是五万元,我凭什么借给你?对于公司员工家中有什么天灾人祸来向他求助的事,他已见得非常多了,为笼络人心,他也常常表示一下,数额不大,一般一百元到五百元,对这姑娘当然也不会例外。具体给多少,他还要想一下。
当姑娘站起来后,西本一郎这才看清她的身材长相。
这真是一个不可言喻的美女,生得唇红齿白,貌若天仙。
刚才也许是说话太急了些,可以看见她的前胸在有些嫌小的工作装里一起一伏地微微颤动。
就在西本一郎的目光与姑娘那含有几分祈求的目光相遇的一刹那,他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被冰冻了,呆呆地坐在皮转椅上半晌失去了反应,直到姑娘轻轻地呼唤了他多次,这才醒过神来。
西本一郎换上了一张笑脸,和气地请姑娘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问:“你叫什么名字?”
“黄艳秋。”
“到公司上班几年了?”
“还有一个月就满两年啦。”
“你家就在这个城里?”
“不是!”黄艳秋摇摇头,“我家在巴山县渔峡口镇的农村里。”
“你在滨海有亲戚吗?”
黄艳秋又摇摇头:“没有。”
“那你是住在公司宿舍里?”
黄艳秋点了点头:“是的。”
她心中甚是奇怪:董事长今天是怎么啦?这么没完没了地问些无关的事情,像公安机关审犯罪嫌疑人似的!她虽然为着借钱心里十分着急,但既然有求于他,也只得耐着性子回答他的所有提问。
与黄艳秋此刻十分着急的心情相反,西本一郎心中却是懊悔不迭:这么一个纯情动人的大美人就在自己的公司里工作,就住在自己公司的宿舍里,也就是说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快两年了,自己竟然没有发现,差一点儿就失之交臂。她不正是自己在苦苦寻觅的理想妻子吗?
西本一郎从皮转椅上站起来,给黄艳秋倒了一杯水,然后在紧挨着她的一张沙发上坐下,继续问:“你……你今年多大了?”
黄艳秋脸一红,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相告:“二十二。”
西本一郎又问:“你读了多少书?”
“高中毕业。”黄艳秋回答,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本来考上了一所重点大学,因为家里没钱交学费,便没有读。”她的眼里仍隐含着一丝向往的神情。
“造化弄人!真是可惜你了。”西本一郎叹息一声,这才言归正传,“你刚才说,你爸爸患了胃癌?”
黄艳秋点点头,眼中已有泪光闪现。
西本一郎关切地问:“已经确诊了?是早期还是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