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长得五大三粗,浑身的肌肉如铁打,仿佛要把那件T恤衫撑破似的。
“你……”骆云山情知不妙,刚要问,便被来人把话截断了。
“少废话!”男人拔出一把匕首在他眼前一晃,“告诉你,我已是两进两出的人了,再进一次宫也没什么可怕的!”
骆云山站着没动,一双眼睛沉静得似深潭,定定地瞅着男人,平静地问:“你想干什么?想要我干什么?说吧!”
“算你聪明!”男人瞪着一双充血的豹子眼,“我有个兄弟今天被人打伤了,你去给治治,报酬不会少,给你三千块。”
好家伙!骆云山脑子一转,迅即断定:事主不愿去医院治伤,说明是不能公开露面的人。
蓦然,他想起晚上七点多钟,助手小刘从市中心医院取药回来,对他讲过公安局通报的那桩抢劫案,于是不动声色地问:“枪伤?”
男人鼓着眼瞪着他,脸上的肌肉颤了几下。
骆云山解释着:“你相信我才来找我,对吧?我要弄清了情况,才好确定该带的器械和药品。”
男人点点头。
“你等一会儿,我收拾收拾就走。”
骆云山说着,开始收拾药品器械,脑子里则疾速思索着如何将这个情况通知欧阳云宏。
他和欧阳云宏虽然仅一面之交,但可以说是一见如故,两人很谈得来。一次,欧阳云宏在抓一名逃犯时受伤,是他治疗的。
他尽量拖延着时间,想寻找报警的机会,那个男人则手握匕首,如影随形地紧贴在他身边。
“铃铃铃!”这时,房间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在这寂静的深夜,听起来是那样刺耳惊心。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使男人脸色突变。
骆云山笑笑,朝电话机看一眼,站着没动。
当电话铃第二次响起时,他看看男人,平静地说:“我接个电话。”然后朝电话机走去。
男人犹豫着,一时不知该不该让骆云山去接电话,只好一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紧贴在骆云山身旁侧耳倾听电话的内容。
这个电话就是欧阳云宏打来的。
见他们在电话中没有说什么,男人松了口气。
搁下话筒,骆云山继续收拾医疗器械,神态安详,有条不紊,心中暗想:欧阳云宏很快就会来这儿了!
欧阳云宏让徐凯歌将王虎重新带进诊所,就地进行审讯。
王虎知道顽抗也无济于事,便竹筒倒豆子,坦白交代了一切。他承认,抢劫钱箱的事是他们干的,主谋叫肖亦然。
前一天上午,大约十点多钟,肖亦然来王虎家找他,说:“哥们儿,有一笔生意我差个帮手,你愿不愿干?”
“能有多少赚头?”王虎懒懒地问,兴趣索然。
“铁赚!事成之后可得的报酬是这个数。”肖亦然伸出五根手指道,“咱兄弟俩平分。”
“嗬!说说看,让我干什么差事?”王虎的贪欲被钓了起来。
“你的摩托车技术不错,到时搭上我表演一次飞车,咋样?”
“行!这个是我的拿手好戏,没问题。”王虎爽快地答应下来。
当天下午五点多钟,肖亦然又来了,腰里揣着个对讲机,他们的行动完全受控于对讲机。
按委托人的规定,钱箱到手之后,他们应该到三江桥下的第二个桥凳处交货。但肖亦然遭了枪伤,他们害怕了,知道这次的案子非同小可,便没敢去指定地点交货。
王虎驾着摩托,将受伤的肖亦然带到镇镜山下早些年挖的现已废弃的一个防空洞里藏起来。王虎把箱子撬开一看,眼前的景象使他们呆若木鸡,里面装的全是一百元和五十元的票子。
突然,肖亦然愤愤地骂道:“武秃子真贼啊!让我们抢来钱箱给他,再给我们五千块的报酬,我们真傻呀!”
于是,他们决定把钱分了。
王虎从里面抽出一沓钱塞进衣兜里,溜出来买了些吃的东西和几支蜡烛,等到半夜,他才敢出来找医生……
“你离开防空洞多长时间啦?”欧阳云宏问。
王虎瞟了一眼墙上的石英钟:“快有一个小时了。”
欧阳云宏剑眉扬了几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几乎在喊:“快!去防空洞!”
其他人都跟着站了起来。
骆云山拎起医疗箱说:“我也去。”上车后,他小声问欧阳云宏,“有什么情况吗?”
“肖亦然有危险!”欧阳云宏肯定地说,“八成只能见到他的尸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