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蒋时延低声道,“只有我,只对你。”
蒋时延抱着唐漾,他温热的鼻息混着她发间的香。
心跳相贴间,两个人好像都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一秒,两秒,三秒。
蒋时延眸光邃了些,他喉结起伏着,想说什么:“唐漾——”
“你今天搬家忙来忙去吃晚饭了吗?没吃的话我那边下了点面,一起过去吃。”唐漾听出他的犹豫,手轻轻抵着他胸膛从他身前起来,转移话题道。
蒋时延盯着她绯红的耳廓,手在她纤细的肩头缓缓拂。
蒋时延薄唇启了合,合了启,最终还是顺从她的意思没把话说出口。
应一个“好”字,半是无奈半是笑。
————
两人回到唐漾家后,唐漾才想起自己忘了借酱油。
想着蒋时延大概也没有这些东西,唐漾索性切了一小块腊肉,煮熟了打成片放到两碗面上。
腊肉咸、有熏香味。
一层薄薄的油星刚好把面的味道提了起来。
蒋时延是真饿了,虽然吃得斯文,但也吃得大口。
他时不时眯眼吹吹气,时不时喝口汤。
唐漾本来饿着,她没动两口,看到他吃舒服的样子,好像自己也不饿了。
延狗刚刚……是真的亲了自己吗?
唐漾扶碗喝汤,借着碗的遮挡悄悄看他。
延狗以前好像也会摸她的头,会挠她的耳朵。但亲吻,好像还是第一次。
他们不是在国外,对朋友来说,亲吻大抵是过了界。那个吻的触感虽然很快,但很真实。
唐漾禁不住自恋,延狗是不是……也喜欢自己?
即便说不上喜欢,他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朋友做腻的动心。
就一点点,唐漾心里有个小人,把拇指放到小指中间的位置,对,就这么一点点。
一点点,就好了。
唐漾给蒋时延盛了一锅面的三分之二,她自己留了三分之一。
蒋时延放筷子的时候,她也差不多解决完。
“好吃吗?”唐漾小心问。
对于不进厨房的唐处长来说,下面已经算是一项声势浩大的工程。
“好吃,”蒋时延肯定了,接着问,“你是怎么下的啊?”
都问怎么下的了,那一定是好吃。
唐漾自己也觉得不错,颇有兴致地给蒋时延分享说:“开火,把水烧开,面放进去,盖上锅盖,不过我放了一点腊肉,可能这就是玄妙所在,”唐漾说,“腊肉是张志兰拿的,我就割了一小半,洗了,煮熟,切片……”
蒋时延听着,仿佛看到她身后有条无形的小尾巴翘啊翘,快翘上天,偏偏她又真的很走心地在给自己介绍,声音也软软细细的。
蒋时延单手托脸,姿态懒散又纵容地注视某人一双小手挥啊挥,摇啊摇。
他想,就算她念一百遍一加一等于二,他大概也觉得没重复,听不腻……
蒋时延开始还会“嗯嗯”两下,后来,就没了声音。
唐漾停下动作,刚好撞进他满是温柔的神色,唇边噙着笑意。
不是嘲笑,也不是揶揄。
唐漾看得心尖一动,脸莫名就红了。
她推碗,拿出一点小强势的作风:“我做的饭,所以你洗碗。”
蒋时延仍旧笑:“我不喜欢洗碗。”
唐漾:“我也不喜欢洗碗。”
蒋时延眼神朝厨房递去:“所以你买了洗碗机啊。”
洗碗机是入柜式,唐漾年前用过一次。刚刚她说话时显然忘记了这大家伙,这厢只觉得脸肿到不行。
“那我拿过去就好了。”唐漾窘迫地想收碗。
蒋时延先一步拿了她的碗叠到自己碗上,沉笑道:“既然你想让我洗,我不喜欢我还是要洗。”
唐漾走到他面前,难为情地阻止:“你别这样。”
蒋时延仍是笑:“己所不欲。”
唐漾已经知道自己错了,懊悔到快跪下:“我拿过去就好。”
蒋时延和她相对而站,笑意愈深,低缓的嗓音一字一顿:“你施我愿意。”
己所不欲真正的下一句是什么?
唐漾手抬到一半,脑子短路般滞在空中。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眼波里盛满了清澈无辜。
蒋时延一颗心软得不成样子,他上前两步,顺势把下巴搁在唐漾发顶上,带点恶作剧味道地把她发顶揉得乱蓬蓬了,这才一脸得逞地越过她,进厨房。
唐漾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追到厨房蹦起来用双脚踩他脚。
蒋时延连声“诶诶”:“我在洗碗,唐处你这是欺负劳动人民啊……”
唐漾恨恨:“就是欺负你!”
“那你欺负吧。”蒋时延一边服着软,一边作势用沾了泡沫的手去摸她的脸,唐漾大惊失色地逃到门口瞋视某人,蒋时延吃一记可爱的瞪眼,背过脸去,闷声狂笑。
把碗洗完放好,蒋时延扯了张纸擦手:“那我回去了。”
“你要我帮忙收拾吗?”唐处长逡巡着干净的厨房,肚里撑船,不计前嫌。
蒋时延想让她陪自己,话到嘴边,目光触及她眼窝下淡淡的青色,蒋时延道:“我都弄得差不多了,回去洗洗就睡,折腾一天也累了。”
唐漾点点头,把他送到门口:“晚安。”
蒋时延不走,笑着偏头看她。
唐漾脸皮确实薄,搡人:“你快过去啊。”
“这种不用在微信上说晚安,可以直接给你说晚安的感觉,就很神奇。”蒋时延长指勾了一缕她的头发,虚虚朝她耳朵绕了一圈,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