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鲁听了这神色一黯道:“不怕铁兄弟笑话,这山庄本来的确如此,怎奈这几年,吐蕃境内群雄并起,杀伐不断,我这些马牛羊驼的到了前几日十不余一,不是当坐骑上了沙场,便是当口里被军士吃了,这不这几日里,几番征用余下的一成又十不余一”说到这里看了看军士颔首道:“非是怨言,往军爷勿怪”
这军士哪里敢说什么,只是唔唔两声,铁浪却长叹一声道:“欧阳前辈三百年家业尚且如此,那寻常百姓想必没有活路了”
这军士是唃厮啰选的河州那边的,会汉话,听了便也吐口气说:“小的就是家中养不活才投了军的”
正说着,马牧南回来了,看眼圈通红分明是哭过了,想想也是,这次走镖出来五人,现下先是童力挨了番僧一掌受了极重的内伤,接着杨路命丧太子山,现下邵小飞也受了如此重伤,华宇梧估摸着已经到了照壁山,前途也是未卜,只剩下她一个女孩子,虽然武艺高绝,但是终究是女孩家的情怀。
铁浪见马牧南哭红了眼睛,又见后面青雀也是低头不语,便知道这邵小飞好不了,便上前迎了马牧南问道:“邵大哥那边没什么事吧”
马牧南只是抿着嘴强忍着眼泪,没能说出话来,摇了摇头。青雀却道:“那个薛老头说股骨碎了,要是他来医治有个年把半年或许还能恢复正常,若是交给其他庸医那后半生就拄拐了”
铁浪不由一惊,没料到这一次邵小飞竟伤的如此之重,而马牧南听了再也忍不住的又垂泪下来喃喃的喊了一声:“二师兄”
欧阳鲁见如此场面便起身道:“马姑娘不必担心,我这位薛老友医术惊人,从无虚言,若他说能治便一定能治”
铁浪沉思一下道:“只是邵大哥若需医治一年才能痊愈,这可如何是好”
欧阳鲁道:“不要说这事是小女闯下的祸,就只是看各位英雄少年,我也要结交了各位,这邵兄弟就在府上疗愈,待到治愈了,老夫定将邵兄弟完完好好的送回三分镖局”
马牧南听了心里稍安,便过来谢过了欧阳鲁,又对铁浪说:“铁大哥,我华师兄想必已经到了那照壁山,若我们去的迟了,怕我华师兄再有什么闪失”
铁浪知道马牧南现下最担心的是华宇梧,便起身道:“欧阳前辈,我们还有要紧的事,那邵大哥先就拜托前辈照看了”
欧阳鲁连忙道:“现下天色已晚,从此处去照壁山路途虽然不远,却是极其艰险,如此过去难免有闪失”
马牧南当然知道欧阳鲁说的没错,但是心中牵挂华宇梧,担心华宇梧再有什么闪失,那她家的三分镖局这次可就损失惨重了,便眼巴巴的看着铁浪。
铁浪看着眼圈通红的马牧南,心里像是被什么轻轻抓了一下,一阵发紧,便对欧阳鲁道:“多谢欧阳前辈提醒,夜间骑马,恐确实不便,我们便步行过去,需要多久?”
欧阳鲁道:“前几天有兵路过,我倒是探听到是唃厮啰的兵马去搜捕温逋奇,听你这话,现下温逋奇在照壁山?”
那军士一边接话道:“庄主说的是,我们跟随钦陵赞卓如本发现温逋奇本不是在照壁山,只是这温逋奇发现了我们之后便退却到了照壁山”
欧阳鲁道:“这个意料之中,各位对这照壁山不熟络,不知其山奥妙,这照壁山是一环山,山高入云端,山顶常年积雪,这环山中间取又有一潭,潭水四季温热,因而照壁山内环山坡里常年植被丰茂,不似这其他地方一到了冬日便白茫茫一片。如此绝妙的地方吸引了无数的野牛野羊还有马驼在此地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