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陵赞卓把卫队叫来如此这般的交代一番,一刻钟之后,马牧南和青雀在大帐里便听到了轰轰的八声雷响,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刺耳的响箭,一时间,谷里如同炸了锅一样,雷声箭声马嘶牛吼蹄声如同连绵春雷,一阵滚滚便冲着隘口而来。
再过片刻,那些射箭的军士屁滚尿流的跑回营里,口里嗷嗷嚎叫着,雪崩了,血崩了。钦陵赞卓听了先是一惊,然后便抽鞭把叫的最响的那个军士迎头一鞭道:“照壁山里四季温润,哪里有许多积雪,再敢胡说,斩了你”
正斥责着,铁浪和华宇梧也回来了,脸色不是很好看,钦陵赞卓连忙问如何了。华宇梧道:“我们千算却忘了这山顶常年积雪一旦惊动,会崩裂而下”
钦陵赞卓道:“此山积雪不厚,不至于大崩”
铁浪道:“雷鸣箭响之后,果然有无数的马匹羊驼从隘口冲出,可怜那守着隘口的喇嘛被乱马拆成了泥一样,接着一声巨响,那峰顶的积雪便沿山壁两下里滑下”说着看了看脸上还留着鞭印的军士继续道:“这照壁山里你可晚上一二日再进去,只是这外边有不少军士被埋,还请将军尽快救人”
钦陵赞卓听了,把身前刚刚打了一鞭子的军士招了过来:“适才是我不察,事后再行谢罪,现命你带人速去救我军士。”
那军士本来挨了一鞭,心中有些愤懑,现听钦陵赞卓如此说,不由心中一阵感动:“大人之命怎敢不从,若是救的少了,愿受军法”
待稍微停当,铁浪和华宇梧踏雪进隘口看了看,只见谷底白茫茫一片,并不见什么温逋奇和番僧,便知全被埋入雪中,三五日后,这些军士便可破雪抓人,是死是活便不得知了。
华宇梧心里记挂邵小飞,便早早辞了钦陵赞卓回白驼山庄,钦陵赞卓担心这温逋奇另有奇计,其实是忌惮那些番僧,强加挽留,华宇梧和铁浪等人不得已在照壁山呆了三日。
第三日,钦陵赞卓便命军士进去破雪抓人,直到晚间才在一个雪窟里搜到温逋奇,人已经奄奄一息,其他吐蕃军士搜捕了不少,只是番僧却一个没有见到,审问幸存的几个温逋奇军士才知道,雷声一响,那些番僧便料到了钦陵赞卓的想法,几人便施展武艺越山而逃了。
华宇梧见温逋奇已经抓到,而番僧都已亡命奔逃,此间事算是告一段落,便连夜辞了钦陵赞卓去白驼山庄。
把军士骑来的雪驼给了华宇梧,一行人正好可以一手一匹,快驼加鞭,连夜奔向白驼山庄。
青雀扣响白驼山庄的庄门,还是一样的院里一阵纷杂的脚步声后,几个下人随了管家开了门。管家借着火把看清是青雀等人,便笑道:“恭喜各位英雄凯旋而归”
管家说着就要名下人去请老爷,铁浪却道:“我这位华兄着急见邵大哥,才夜间造访,就不要打扰欧阳前辈了,只请先生给我们安排个住处便是,明日我们兄妹几个再去拜会欧阳前辈”
管家连连称是,一边命人带着一行人去看邵小飞,一边自己带了人去安排客房。欧阳敏的偏院在山庄紧挨着山崖的一侧,直耸入云的绝壁在夜色里像一头直立的黑牛,小院雪白的墙壁和清扫的干干净净的曲径黑白相称,说不出的静幽之美。
已是戌时,房间的灯还亮着,青雀鬼机灵的走在头里,示意所有人都悄悄的过去。她自己却猫着身子迅速贴到窗下。
里面说着话的竟是欧阳敏:“邵大哥,你适才说的有些道理,我这兵器沉重,若是不能先发制人瞬时胜了,人家只要拼命的躲闪,时间一久我就败了”
邵小飞道:“我师妹那套刀法却不一样,你别看她那刀也是厚背大刀,但是她运刀却全仗刀势,刀在空中,无论去势多猛,只要一点巧劲便可转了方向,这刀法是师父观鸿毛在风中飞舞悟到的,所以叫狂风刀法”
欧阳敏柔声道:“邵大哥,等你好了,你教我一些厉害的武功吧,我自己也知道我这棍法不适合我,又听说有些前辈总在世间万物间悟出绝世神功,我自己也偷偷的观察过我家那银环蛇,只是这蛇奇毒无比,打架全然不用什么招式,不管什么活物,扔它面前便似被定住了一样的任其攻击”
邵小飞却犹豫道:“我的武功在我几个师兄弟里面却是最低微的,等他们回来,我求华师兄或者师妹教你一些吧。还有青雀和铁兄弟,他们两个的武功又在我华师兄之上,若是能求了他们教上一些,敏妹,你这一生便受用无穷了”
欧阳敏吃的一声笑了出来:“你说那个青雀,我看她瘦瘦弱弱的竟然比华师兄还厉害吗,我当真不信了,我看她连我都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