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长车
踏破贺兰山阙
壮志饥餐胡虏肉
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河山
朝天阙
陈皮匠连拐杖也没来得及拿,一个跟头就翻下草铺,连滚带爬的扑出栖身的棚子抬眼看去,映入眼帘的是和朝霞一样鲜红的大旗,好大的一个“明”字在晨风中猎猎飘扬。整齐雄壮的骑兵列队进入北门,《满江红》正是从他们嘴里唱出来的,是汉家儿郎,大明的军队啊!
从没在外人面前掉过眼泪的陈皮匠号啕大哭,眼泪滂沱,十年啊,整整十年啊,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报仇雪恨的一天,他一边哭一边爬回棚子,死命地挖起他那把断刀,活着的八百烈士之一要复出了,他要跟着朝廷大军和鞑子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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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五十八岁的陆乘风老人早年是山东第一巨富,家族在章丘、邹平有千顷良田,可是自从鞑子占了济南之后家道就开始中落,田地被满人当了牧场,城里的大宅子也被满人占了,两次屠城老陆头都幸免遇难,可是三个儿媳妇都被鞑子兵凌辱致死,儿子们两个死了,一个被抓了民夫,唯一的小孙子也被吓成了痴呆。八十岁的老爹一气之下归了西,临死之前抓着他的手说,朝廷收复山东的时候一定要烧一炷香告诉我啊!
陆乘风对满人怀有刻骨的仇恨,他用仅存的银子开了一家酒楼,虽然被官府盘削的利害但是依然坚持开张,因为这是城里反清志士的秘密联络点,满清仿照元朝的制度,专门针对济南府严格控制刀具的使用,普通百姓十家共用一把菜刀,做饭的时候轮流切菜,菜刀用坏了之后需要地保上报官府,收缴旧刀之后才能从官府那里高价采购下一把菜刀。所以志士们很难获得兵器,即使有兵器也很难造反,因为这些所谓反清志士只是一帮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老书生。
这些老人凑在一起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控诉满清的暴政,回忆当年的风光,他们每家都有一笔血债,大家盼星星盼月亮,就等着大明的军队能够北上收复故土,其实谁都知道南明朝廷昏庸,外戚太监当政,和当年的南宋临安朝廷一样无心北上,可是这终究是一个美好的梦,谁也不忍说破。
这个梦终于在今天凌晨变成了现实,陆乘风起的很早,正在打扫院子的时候就听到外面大街上有马队经过的声音,还有几千人一起高声唱歌的声音,鞑子从来不唱歌的啊,他推开院门一看,原来是盔甲服色和清军截然不同的部队,不少士兵特意脱掉了头盔,露出头上的发髻,陆乘风的脑子一下子就懵了,是汉人的军队!大明的骑兵攻进济南了!
老陆头用大扫把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用力地掐着人中,好一会儿才清醒了一点,听清楚了这些骑兵高歌的曲子正是大明的军歌《满江红》。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阙,一字一句都象战鼓一样响在他心头,突然之间,老迈不堪的陆乘风丢掉扫把,如同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一样跑进院子,急速蹬上自家的酒楼,昨天晚上喝醉的几个朋友正睡在楼上,他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朋友们。
推开房门之后才发现几个朋友早已经醒了,一个个泪流满面看着窗外铁流一般的骑兵,嘴里呢喃着:“十年了….十年了….终于盼来了王师。”渐渐地几个胸怀国仇家恨的老家伙跟着外面的歌声唱起了《满江红》,边唱边哭,不过这泪和十年里留的那些泪截然不同,这是欣慰的泪,狂喜的泪。
此时陆乘风的心头涌上了一首古诗“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毋忘告乃翁。”他迅速跑进供着祖先牌位的灵堂,点上一炷香哭道:“爹,朝廷大军终于来了,您可以含笑九泉了。还有孩子们也都可以瞑目了。”
早上起来倒便盆的妇女,磨豆腐的小店掌柜,早点铺子的伙计还有下班回家的更夫们都见证了大明军队这次雄壮的入城仪式,见惯了鞑子骑兵的凶猛霸道之后,再看到大明也有更加威风的骑兵,汉人百姓们个个欣喜万分,随着骑兵大队响彻云霄的高歌,AlbumUpload_35NewPublic11_1823591.jpg<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