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们那几十个兄弟去哪里了。”刘子光把客人的手反关节拧到身后……质问道。
“好汉饶命。咱们只是寻常蟊贼。想抢劫二位而已。可不知道你们的兄弟下落。”这二人倒也机灵。一见失风赶紧给自己寻了退路。紫光车行的人都是南厂的耳目。他们自然不敢亮出真正的身份。
“蟊贼。什么时候东厂番子成了蟊贼了。” 孙纲从客人怀里掏出一块带有东厂低级番子标志的腰牌。嘲笑道。
“什么人。”远处一声大喊。接着是嘈杂的脚步声。一队官兵打着火把赶过來。军容甚是严整。原來是东城兵马司的人巡夜來了。自从上次截杀事件以來。东城兵马司的原班人马已经被清洗的差不多了。现在都是李庆大人精选的心腹官兵。
“自己人。我们抓了两个贼人。”刘子光把兵马司的指挥级腰牌出示了一下……官兵们赶忙拱手施礼:“见过大人。”
“把这两个贼人押到衙门里去好好审问”
公然押着这两个人回紫光车行肯定不妥。那里恐怕早就安插了东厂的眼线。这两人在茶馆里散布李香君的谣言。想必另有阴谋。兵马司的人刑讯逼供很有一套。还是交给他们的好。
两个东厂番子被押进了东城兵马司。指挥使马上來见刘子光。五城兵马司的高级军官本身就兼任南厂的职务。自然认识刘子光。也知道今天上午发生在南门外的血案。所以虽然职位比刘子光稍高。但丝毫不敢怠慢。好烟好茶伺候着。然后亲自去审问犯人。
过了小半个时辰。指挥使浑身血迹的回來了。告诉刘子光事情已经审清出了。这两个人都是东厂低级番子。专门负责散布谣言的。东厂吃了太后方面的大亏。开始绝地反击了。一方面散布谣言阻止李香君成为皇后候选人。一方面派人捕杀紫光车行的车夫们。这两个人本來只是负责在茶楼酒肆散布谣言的。但是番子们的职责分别的也不是那么明晰。看到两个紫光车行的车夫在茶馆门口等活。想顺便解决掉两个。沒想到反刘子光活捉了。
“我们失踪的兄弟呢。”刘子光问。
“东厂的命令是不留活口。赶尽杀绝。恐怕他们现在连人带车都在秦淮河底了。”
“他妈的。”孙纲一拳砸在桌上。这些车夫里面有很多是跟随他多年的兄弟。如今被东厂象屠狗一样宰掉……如何不让他火冒三丈。
“有劳了。这两个人就交给你们处置了。咱们走。”刘子光起身要走。那两个东厂番子就当是送给东城兵马司的见面礼了。这份小功劳他还不希罕。不过对于新上任的东城兵马指挥使來说这可是一份大功。尤其是关于李家小姐谣言的案子。足以引起高层的重视了。
“刘大人好走。來人。送送两位大人。”指挥使客客气气地把两人送出去。坐回公案。略一思考。提笔作就一番洋洋洒洒的公文。亲自拿着去找他的顶头上司请功去了。
既然彭静蓉不在。河房又让给了刘小猫。刘子光和三十名护卫都搬进了紫光车行居住。大家住在一起也不用担心被分割包围。附近不远就是南城兵马司衙门。相信东厂暂时还不敢在城里明目张胆的动手。
來到紫光车行大门口。孙纲扯扯刘子光的衣袖说:“大人您看。那几个人鬼鬼祟祟不象是正经人。”
顺着孙纲的目光看过去。紫光车行的对面路上。支着一个混沌摊。三四个闲人正坐在小马扎上喝混沌。摊子老板一边叫卖一边不经意地扫视着车行的大门。还有附近的墙角下。躺着睡觉的乞丐也比往常多了好几个。
“哼。又是东厂的探子。大半夜的摆什么混沌摊啊。”刘子光丢了个眼色给孙纲。后者心领神会的转身去了南城兵马司。
不一会儿。一队如狼似虎(www.shuxie8.com)的官兵冲了过來。二话不说一脚就把混沌摊子踢翻了。汤汤水水洒了一地。小摊老板喊道:“你们凭什么掀我的摊子。”
“凭什么。睁开你的狗眼看看。” 官兵小头目指着旁边墙上的一排字神气活现地说道。小摊老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青砖墙上用白灰写着一行大字“车马进出。大门两旁十丈以内禁止摆摊设点。南城兵马司宣”
“哼。”小摊老板也不要他的锅碗瓢盆扁担炉灶了。一甩袖子走了。那些假装吃混沌的客人们也跟着离去。官兵小头目又來到乞丐们栖身的墙角。抡起哨棒一阵猛打:“快滚。你们这些臭要饭的。京城的市容全被你们破坏了。”乞丐们连忙爬起來一哄而散。不到片刻。紫光车行门口便清静了。
“大人。你看小的做得如何。”小头目一脸媚笑向孙纲请功。大家都是老相识了。沒想到当年的南城小霸王居然搭上太后家的势力。连上面都下令要严加保护紫光车行。对他们的要求有求必应。不得耽误呢。原來都是孙纲给他陪笑脸。现在居然反过來了要小头目给孙纲陪笑脸。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小头目一边感慨着。一边恭恭敬敬接过孙纲递过來的银票。嘿。不管别的。银票到手是真的。要说人家就是能成大事的人。出手就是一百两银票。怪不得能搭上李家的势力。
那些化装成小摊老板、客人、乞丐的东厂番子。刚离开紫光车行就分别被人盯上了。京城的夜生活虽然很丰富。但是仍然有不少道路街巷在晚上是沒有人去的。确实是杀人的好地方。
六月的南京。酷暑中竟然有一丝凛然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