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清统治者和晋商的关系良好。晋商开设的大德兴票号在北方以及口外、关外甚至朝鲜都有着良好的流通性。虽然影响力和口碑都沒有徽商的日升昌叫得响亮。但也是响当当的硬通货。此次北上。刘子光让人换了不少大德兴的银票带在身上。以备日常需用。钟寿勇的褡裢袋里足足装了上万两的票子以及几百两的碎银子。他人高马大。褡裢袋挂在身上不显山露水的。这么一解开数钱可就算露了白了。朔爷在内的一帮京城小混混的眼睛都直了。三百两银子埂都不打就掏出來了。这样的难得的大肥羊不宰简直对不起祖宗。管他什么蒙古护卫。大个子保镖。为了这钱。搭上两条命都值。
朔爷是个沉稳的人。自然不会当场动手。他接过银票。蘸着唾沫查了查。胡乱塞进怀里。冲刘子光一抱拳:“许爷是豪客。我菜市口王朔平生最敬佩的就是您这样的豪杰。这样吧。胡同口二荤铺我做东。咱们一醉方休。”
刘子光沒想到朔爷的态度转变的这么快。刚才还是横眉竖眼的讨债鬼。一转眼就变成要请客喝酒的好朋友了。本想拒绝的。可转念一想。初來乍到北京城。或许结识几个当地数门熟路的地痞流氓有点用场呢。而且现在已经是晌午了。劳累了半天还沒吃饭。看达文喜家徒四壁的样子不象是有存粮。不如跟着这位地头蛇朔爷去吃点北京特色了。当下他眉头一挑。也不谦让直接说道:“如此就叨扰了。”
朔爷眉头一展。一丝喜色在眼中闪现。说道:“许爷果然爽快。天色正好。咱们这就去吃酒吧……”说着冲旁边的跟班一使眼色 :“还不快去到二荤铺说一声。就说我朔爷请客。让他们赶紧预备几个拿手的硬菜。”跟班是个机灵小子。听到老大吩咐。立刻脚底抹了油一样溜了出去。
一行人从达文喜家里出來。在胡同里招摇的走着。行人看到这群瘟神无不闪避。朔爷等人得意洋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刘子光等人心中暗笑不止。这天下的地痞都是一个德性。南厂的大挡头孙纲当年也不是号称小霸王的么。也是靠放高利贷为生。横行乡里的。只不过两个人一个丑一个帅这点区别而已。
忽然一阵锣响。迎面走过來当地的地保。一边敲锣一边用比那面破锣还难听的嗓子干嚎着:“街坊们。明天别忘了到正阳门外的空地上听范先生讲学。凡是到场的每家能领二斤小米呐。”
地保看见朔爷过來。赶紧学着旗人的样子打千道:“朔爷。吃了吗您。”
朔爷一抱拳:“托您的福。这就去二荤铺开席。等会儿您老忙完也过去喝两杯吧。”
地保将破锣往胳肢窝下一挟。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道:“不了。衙门里公务繁忙啊。明儿个街坊们要是不能到场听学。我这个地保可就当到头了。你们喝你们的。有空再单请我吧。”
“好嘞。您忙着。咱们回见。”朔爷再次拱手将地保送走。听着破锣嗓子逐渐远去。朔爷才呸了一声:“什么玩意儿。狗奴才。”
刘子光奇道:“地保说的什么讲学。怎么不让读书人去听。反而让老百姓听讲呢。还能有小米可领。”
刘子光这样一问。朔爷更确定他真是外地來的客商了。也不避讳的答道:“是这么回事。有个姓范的书生搞了个叫‘我是包衣我光荣’的活动。整天现身说法号召街坊们主动去给旗人当包衣。说什么羊天生就该为狼服务。老子就纳闷了。都是一个脑袋两条腿。凭什么旗人就是爷。汉人就是孙子。我看他们这样搞法。不等南边打过來就得垮。”
朔爷肆无忌惮的发言赢得了刘子光的一点好感。不管怎么说此人还是有点民族感的。比那些不知道祖宗性什么的汉奸强太多了。
今天睡眠少。只睡了三点到六点的三个钟头。精神恍惚。中午热饭的时候沒有看清楚食物说明。把内含金属包装外面有纸包装的盒饭放到微波炉里。弄得医院里到处是糊味。消防系统都惊动了。罪过啊罪过……